还在……”郝如月丢出宜修的救命稻草便不肯说了,只是低头以帕拭泪。
谁还没个姐姐呢!
康熙见她跪了,还哭了,心里的气顿时消下去大半,再听她提起先皇后和儿时旧事,仅剩的那点子气也散了。
是呀,皇后对奴才们最是宽和,便要罚,也有理有据,令人心服口服,从不肯苛待任何一个人。
所以坤宁宫才能上下一心,风雨不透。
便是皇后薨了,坤宁宫的奴才们仍然愿意追随如月,与她一起,共同守护皇后的孩子。
厚德载物。厚德载物。他也是关心则乱,只顾着心疼幼子,却忘了为君者当以仁孝治天下。
太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是嫡子,是大清未来的储君,多少人睁大眼睛看着呢,绝不能德行有亏。
于是黑着的脸阴转多云,在哄好太子之后多云转晴。
郝如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姐姐放心,我一定替你看好太子。
郝如月起身的时候,差点撞上奶团子脏兮兮的小脸。小脸上眼圈红红,鼻涕眼泪糊成一坨,小嘴瘪着,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要她抱。
郝如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半点要抱的意思都没有,听皇上教训太子:“欺负谁不好,偏欺负她。以后再欺负人,她就不要你了。”
奶团子好像听懂了,转头对皇上啊啊啊地说着什么,皇上耐心替奶团子翻译:“小姨,保成知错了。”
“小……姨。”九个月的小宝宝奶声奶气喊小姨,郝如月一颗心都化了,再也忍不住伸手将脏兮兮的小家伙抱过来。
奶团子搂着郝如月的脖子,撅起小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郝如月则拎起他的袖子闻了闻,小声说臭,奶团子反应了一下,咯咯咯地笑起来。
自此,小恶霸再次变成天使宝宝,慈仁宫后殿众人免遭涂炭,浣衣局都跟着松了口气。
郝如月这边才消停下来,永和宫又闹腾起来了。起因是安贵人屋子里的小宫女泼水时不慎滑倒,将一整盆洗脚水全都泼在僖贵人住的暖阁门口了。
一盆水而已,本不值什么。偏僖贵人从前是给安贵人洗脚的宫女,泼什么水不好偏泼洗脚水,这把僖贵人气的,想安心养胎也不能够了。
僖贵人得宠,肚里又揣着“龙胎()”,被安贵人抡圆了抽一巴掌,很快便还了回去。
耐心等到洗脚水结成冰,僖贵人便扶着秋桐的手出去看星星,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僖贵人喊肚子疼,秋桐扶她回屋,赶紧命人去传太医。
好巧不巧,当值的太医去了乾清宫,永和宫的人跪下磕头才将胡院政给请了过来。
胡院政一搭脉,便捋着胡须笑起来: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小主已经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㈩()”
僖贵人谢过胡院政,便让秋桐去乾清宫报喜。
皇上很快到了,问僖贵人怎会滑倒,僖贵人便哭着将安贵人那边小宫女泼洗脚水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最后卖惨:“皇上,嫔妾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与曾经的旧主住在一个院子里,凡事忍让,并不敢招惹她。安贵人却嫉妒嫔妾得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若不是这一次差点伤及龙胎,嫔妾绝不敢因为这点小事烦扰皇上。”
说完便嘤嘤嘤地哭起来。
这段时间皇上没有召幸僖贵人,僖贵人一心养胎,也没怎么出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腰身胖了足足两圈。
而衣裳还是原来的衣裳,哭的时候抬胳膊都费劲,腰上的赘肉随着哭泣的动作一颤一颤,康熙被腻得挪开了视线。
他也知道这样的身材好生养,可他真是喜欢不起来。
懒得听僖贵人嘤嘤嘤,康熙命人将安贵人叫到僖贵人面前训斥。安贵人全程谦卑,甚至还亲自给僖贵人赔礼道歉,却暗暗在死亡笔记上划掉了僖贵人的名字。
哪怕僖贵人主仆藏得再好,安贵人也猜出僖贵人大约是遇喜了。不然以僖贵人闲不住的性子,怎么可能在正得宠的时候老老实实缩在窝里。
皇上去过一次景阳宫之后,便没再去第二回,也没有找她问话,安贵人惶惶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本来她还想等一等,等僖贵人生下孩子再动手,毕竟对付襁褓中的婴儿,比对付成人容易多了。可让僖贵人这一闹,安贵人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掐死她。
听惠贵人讲完永和宫发生的事,郝如月声音淡淡:“僖贵人如此得宠,遇喜还不是早晚的事。”
“延禧宫靠外,紧挨着太监宫女常走的甬道,非常吵。”
惠贵人并没接郝如月的话,而
() 是想起了曾经的往事,语气酸涩:“当年我怀着大阿哥,快生的时候总是被吵醒,睡不好,便求皇上给我换一个清净点的住处,求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僖贵人遇喜才不过三个月,就因为小宫女的一盆洗脚水,皇上便答应等她月份再大些,让她搬去翊坤宫。”
皇上的寝宫是乾清宫,皇后的寝宫是坤宁宫,天为乾,地为坤,皇上是天,皇后是地。翊坤,顾名思义,有辅佐皇后的意思。
辅佐皇后,便是协理六宫,正是惠贵人现在做的事,难怪她心中不平。
专房之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