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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哄他(2 / 3)


透了。

姜雪气恼:“你咒谁呢!”

竹沥忍着笑,连连赔罪,好声好气地哄人,好不容易才把长公主哄得消气,又听长公主转怒为哀,忧愁地直叹气。

明琉听不明白这主仆二人在说何事,她将这些话默默记在心中。心思百转千回,神色恭敬往里走。

见有人来,姜雪止了话头。

明琉自太后还未进宫时便跟在身边,是个忠心的,姜雪抬眼一瞧其神色就知道,太后又来找她的不痛快。

没出过宫、不曾过过宫外的生活便罢了,出去一趟再回来,心思便活了。

怀念在宫外神仙眷侣自由自在的日子,怀念那个对她有求必应、总是被她欺负得面红耳赤、却仍只会一本正经地说着“姑娘请自重”的人。

只可惜再见面时,那人冷着脸,半分好颜色都没有。

姜雪思及此,才刚转缓的脸色又淡了下去。

明琉不敢得罪长公主,谨慎地宣读了太后的口谕,小心翼翼观其反应。只见长公主二话没说,似是头疼,纤纤玉指按了按头,不耐烦地道了声“知道”,便将她赶了出去。

一大早上姜雪把整个宫殿折腾了个遍,早膳还没用。

她昨晚又犯了失眠症,早上没什么胃口,筷子随手拨了拨盘中的小菜,只尝了几口便罢了换到白瓷碗里的粥时,她眼前一亮。

“这粥不错,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儿。”

竹沥将膳房的宫女带来回话:“是奴婢瞧着院子里那些落花可惜,便拾了不少。清洗过后将花泡着,淘米时便用的泡了花的水。”

姜雪恍然,又低头品了品,“桂花?”

“回殿下,正是。”

贺霁忱也喜欢养花,他那小破院子里地方不大,花花草草倒是摆了不少。她遇到他时正是夏天,繁花似锦,芳芬馥郁。

从前姜雪对乡野的印象来自谢千阳的口中。

谢丞相早年间做过两年巡按御史,曾到过各州巡查,也去过农户家里,谢千阳跟着哥哥们去看望过外派的父亲,知道穷乡僻壤是什么样子——

“捏着鼻子下了马车,连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这是尚年幼的谢千阳回来同她说的。

可贺霁忱的小院里却不是这样,甚至于他所在的那整个村落都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他的家里没有难闻的牲畜粪便,有的是花团锦簇,有的是诗书茶画。

他也会动手务农,甚至会打猎,但他的身上总是干净好闻的,他比京城里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吸引她的目光。

他也会煮这样的粥,闻起来一样香,一样好吃。

竹沥见长公主对着一碗粥出神,神情既怀念又落寞,便知她此刻在思念谁。

竹沥将众宫娥都遣散,只留下了殿下的另一心腹,小宫女冬芽。

冬芽这几日正跟竹沥闹别扭,连带着对殿下也多了点小脾气。

“竹沥姐姐对我使眼神作甚?我又不知殿下在想什么,”冬芽嘴上酸溜溜地抱怨,身体却十分诚实地上前布菜,一边听话做事,一边酸气止不住外冒,“殿下与姐姐心意相通,生死相依,你们的小秘密那么多,我留在这屋里岂不碍事?”

竹沥关了门,去取了披风来,一听这话噗嗤笑开。

姜雪也回过神,无奈失笑。

“你这小气鬼,是在责怪那日本宫将你留下?”

冬芽撇嘴,筷子夹着一根青菜,委屈巴巴:“奴婢哪敢,您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姜雪抬手捏住冬芽的脸蛋,笑道:“既然知道本宫并非有意,那你在这酸什么呢?”

宫变前夕,殿下派冬芽到都指挥使府上传话送赏赐,那日她才出宫,宫中便出事了。宫门封锁,冬芽回不来,大公主被太子殿下送出宫,主仆二人自此分别。

冬芽从小跟在公主身边,和竹沥一起伺候,十多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三人一直形影不离,这回不得已被排除在外,她气殿下与竹沥少,气自己更多。

此刻被殿下掐脸,被殿下用纵容的眼神看着,殿下无可挑剔的脸离得那么近,冬芽吃了几日的酸醋立刻被她抛到脑后,瞬间就被哄好。

脸蛋红扑扑的,一半是羞,一半开心,“奴婢那日若脚步快些,能赶在——”

“赶在宫变发生之前回来?然后呢?然后和本宫一同流落在外,担惊受怕?”姜雪摸了摸冬芽的脑袋,“本宫还庆幸你不在身边,是安全的。”

冬芽感动坏了,被几句话哄得找不着北。

姜雪看着嘴角快咧到耳根的婢女,冷不丁感慨了句:“他为何就不能像冬芽一样好哄呢。”

她贵为一国公主,自小到大就没对什么人低过头。

她对冬芽解释,冬芽很快被她哄好。她和谢千阳吵吵闹闹的,谢千阳也从不放在心上。她和指挥使家的独女是挚友,她们之间偶有拌嘴,可只要她拉拉对方袖子,抱着对方的胳膊晃一晃,两人也能和好如初。

怎么到贺霁忱这儿怎样都不行了呢?

姜雪抬头看着竹沥,“昨日我都那样哄他了,怎不见他有一点高兴?”

竖起耳朵的冬芽:“……”

她?哪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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