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殷清歌, 墨家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即便是软禁了殷清歌也是不大走心的,他们也不会想到墨有舒的母亲会“叛变”。
墨有舒的父亲死得早,而他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为了让母子两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墨有舒的母亲可谓是一直隐忍着, 隐忍到所有人都忘了,这个看起来柔弱不争只会忍气吞声的女人,她在嫁入墨家时便是渡劫境一层。他们也忘了, 在嫁给墨有舒的父亲之前, 墨有舒的母亲在外一直都是以狠辣和利落的手段出名。
当这个女人为了儿子而隐忍,也同样为了儿子而不再忍耐,她的一举一动都将引起大震动。
她卷了二房的巨财,带着儿子和死去小姑子的丈夫一起跑路了!
平日里因为墨有舒母亲的刻意而为, 她在墨家的存在感很低,低到几乎很难想起还有这么个二房夫人。所以当墨家发现这二夫人带着两个“囚犯”跑路了,真真是把他们都气得七窍生烟。
逃跑的路上, 墨有舒看着身旁摘去了繁杂沉重的华丽首饰的母亲, 她现在身上只穿着简朴的贴身紫色劲装, 面对墨家的追捕毫无畏惧, 迎面而来的风吹开了遮挡着她眉眼的刘海, 露出的是凌厉而坚定的双眼, 好像离开了墨家的母亲便是脱胎换骨了。
墨有舒不禁调侃:“儿子不曾想到,原来母亲也有这样锐利的一面。”
祁白薇浅笑着抬手抚了抚发髻上别着的海棠花簪,眼神绕过墨有舒远望到遥远的不知何处:“我的姿态从来都是为了你们父子而变化, 你的父亲去得早,我只剩下你了,为了你母亲也不会再忍耐下去了。”
墨有舒一愣,顿时心里有些酸涩却也暖融融的。
啪的一声,他抖开了他那随身带着的扇子,扇子顿时就将半张脸都遮住了,他笑着说:“如此我们现在便回九州青澜吧,与文言师弟闹了许久的矛盾,也是时候向他低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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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从睡梦中醒来后,殷文言睁开眼后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偏偏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一样的了。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想要握拳,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谁抓着了,抽了下却发现没能抽出来。
“醒了?”
感觉到了手里的抽动,偃笑瞥了眼殷文言,手却还搭在殷文言的手腕上,完全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灵力顺着交接处缓缓的流淌入殷文言的体内。
殷文言才发现,和昨天相比现在自己的状态根本不像一个筋脉尽废灵力尽失的人,反而随着手腕传来的灵力,自己的体内有一股暖流在自行运转着小周天,最后汇聚于紫府丹田,最中央一个模糊小影子被层层保护着。
殷文言愕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偃笑没回答他,只是就着握着殷文言手腕的力道,手上一个使力将已经醒了还躺在床上的殷文言从床上拉了起来。
殷文言惊呼一声,在坐起身的瞬间偃笑的手掌就贴了上来,磅礴的灵力从后心源源不断的汇入体内,新汇入的灵力牵引着体内的灵力在殷文言体内周身游走。
“别走神,你自己试着去控制和梳理你体内的灵力。”
几乎是条件反射,闻言殷文言便乖乖照做了。而偃笑看他已入定便收回了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东极真人将自己的圆魄给了殷文言,便好似签订了契约,他现在并不能离开殷文言太远,那个偃笑给他附身的戒指也被偃笑用绳子系好挂在了殷文言脖子上。
见了偃笑的苍白,东极真人从纳戒中显出身形:“我既然已经将圆魄给了他,他便没什么大碍了,你又何必耗损灵力渡给他呢?”
偃笑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末了喟叹着吐出一口浊气。
“前辈的圆魄虽然可以重续他的筋脉、根基,但不管是前辈还是他都灵力不足,等他自然恢复不知需要多久,还不如我直接渡给他,左右也对我没影响。”
“笑笑啊,”相处多年东极真人早就将偃笑看做自己人了,这和当年殷文言、墨有舒两人一样的称呼,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满满的都是一个长辈对欣赏的年轻人的赞赏,也有些无奈。
“虽然你这小子不爱说,但老夫也还是知道的。你将修为渡给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他恢复快些,还因为不想老夫残魂消散。”
“如果是在当年老夫遇到你,老夫必定涌泉相报,只是如今的老夫唯一能给你的,你也不需要。”
偃笑轻笑:“前辈不必如此,也许是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但我所做的不过都是顺手而为,也许……终究也只是为了我自己才会做这些吧。”
不断的穿梭在不同的世界,接近世界之柱,虽然一切都以世界之柱为主,但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继续活下去,并没有说错。
东极真人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一时的感慨,但偃笑自己都那么说了,他也没和他纠结。对他来说,他欣赏这个年轻人,而他不管曾经多么的风光过,现在也不过是一抹残魂,还能再留在世界多久都不强求了,一切随缘,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心态了。
但殷文言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似他这般的情况,入定三天就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