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笑颔首:“索威夫人不用这么客气,克鲁尔是我的学生,既然难得有机会被械术大师看中深造,我帮他照顾一二家里也是应该的。”
索威夫人也就是克鲁尔的母亲,“前雪族长公主”。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几年前突然结识了一位械术老师老师,两人关系亦师亦友,相处得很好。
只是如今的她毕竟不是从前的雪族公主,自从被驱逐出雪族以后,生活过得一直落魄困窘,情况一直到克鲁尔稍微长大些,懂事以后或多或少能帮她减轻些负担,然后渐渐的所有的重任都落在了克鲁尔幼小的肩上。
希来雅是爱克鲁尔的,所以她从怀上克鲁尔,知道自己的命运以后就心疼这个孩子。
而克鲁尔这孩子又从小就责任心很重,他觉得自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就应当担负起所有的担子,这让希来雅既愧疚又心疼。
后来知道克鲁尔难得有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不管是修炼武士,还是学习械术,希来雅都尽力支持他,希望能多多少少弥补一下他。
克鲁尔的械术天赋,在遇到偃笑之前是连希来雅也被一起瞒着的。
而希来雅在还是公主的时候,因为环境缘故多少都知道些各种不同的讯息。那时候她就知道,械术师那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人,即便她那时候还是公主,也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所以不管是知道克鲁尔得天赋,还是偃笑的械术师身份,亦或者现在得知的克鲁尔被械术大师看中,又被收为学生,留在彼科波多进行贴身教导,希来雅一直都觉得像在做梦——尽管她这辈子的美梦似乎都在被雪族驱逐的那天破碎了。
而一切的再次转变,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位不苟言笑的青年,希来雅对他的感激用言语已经无法表达。
偃笑接收到希来雅感激的目光,心中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实情,不然现在就不是坐在一起吃饭的感激,说不定早就被希来雅用扫把打出门了。
看望过希来雅后,偃笑又带着雪娑继续往艾尔澜卡森林去。时过迁境,森林之外的世界每天都有着万千变化,这里面却宛如与世隔绝不受外界影响,和偃笑当初来的时候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就连里面住的人似乎也一样。
当雪娑和偃笑的身影出现在王城的时候,因为弗兰诺的刻意隐瞒,雪族都还不知道他们尊贵的圣女殿下之前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只以为圣女刚出去玩耍散步回来。
只是对出现在圣女身边的陌生男人有几分好奇。
也只有几个参与过当年那场祭祀的人才觉得偃笑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那是谁。
而偃笑在当初离开雪族开始,他就将白发换了黑发,一直到前不久和克鲁尔发生矛盾那天,才宛如抽风一样突然当着克鲁尔的面换了一回白发和溯雪衣,其他时候都是黑发和这个世界的寻常衣服。
雪娑去彼科波多找偃笑的时候也曾奇怪,他的发色怎么会从白色变成黑色?那时候偃笑也是一句“我是械术师”打发了过去,而雪娑竟然也信了。
所以说,雪娑啊,在你眼里械术师到底有多牛批,说什么都信?
而出于弗兰诺在“使者”这件事上的不信任,即便偃笑跟着雪娑回了雪族王城,雪娑也没有带偃笑去见弗兰诺,反而带着偃笑去了自己的居处,并且单独给他安排了就近的居室,和偃笑初来乍到时被安排的住处比起来,完全不同,这也让想起了一些当初不愉快的偃笑瞬间消了气。
弗兰诺得知雪娑回来的消息后,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在听到汇报说,圣女身边还跟了个陌生男人,弗兰诺下意识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
于是弗兰诺带着对雪娑擅自离族,和回来后也不来找他的不满,弗兰诺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找雪娑,顺便看看小丫头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
回到自己的住处,雪娑立马就被焦虑等待她回归的侍女们的关怀担忧包围,并被迅速的拥簇着带去梳洗了。
在侍女们看来,她们尊贵的圣女殿下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么邋遢的时候,必须马上淋浴梳洗!
当然,圣女殿下去洗澡了,被圣女殿下带回来,并且一直很关心的陌生男人她们也没有忘记。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她们都很规律的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恭敬的领着偃笑下去换洗。
等弗兰诺来找雪娑的时候,雪娑和偃笑都已经梳洗打点好了。
雪娑一头绸缎般的长发被侍女精心的编成发辫束在脑后,在耳畔的位置又别了几枚银白色花朵模样的发卡,衣服也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拽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很简单,但却是低调的奢华精致,使这么穿着的雪娑不失她本身的精致小巧和灵动天真。
再看雪娑对手边坐的男人,一头雪白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后背,耳边鬓角的发丝在他低头饮茶的时候悄然滑落,使他原本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过分清冷生硬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再搭上那一身白色银线绣纹的长袍,看起来愣是有那么些说不清的一股气质。
只是现在并不是欣赏人外貌的时候,弗兰诺收起心思,在确认自己没有任何不妥后,整理了下自己并没有乱的衣服,从拐角处出来,出现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