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近在咫尺,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沈君洋,你是大男子,不要哭了。”
沈君洋听不去任何话,很难过,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打了,很痛,痛得故意困难。
陷入一片沼泽地里,四周都是黑暗,想跑跑不了,这种无助的感觉很痛苦。
没有出路了。
他喃喃地说。
“什么出路?”
“没有了。”
“沈君洋,你跟我说嘛。”
李宝儿上前去,轻轻地拍他肩膀,试图通过肢体的接触让他放松一点。
没想到她刚搭上手,他便倒进她的怀里失声痛哭,“没有退路了,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现在很讨厌我们,把我们当作累赘,她…她说我们不是她亲生的,…以后不会再管我们…说……要开始新生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回来,不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好儿的……”
他无助地痛诉内心的话语,这些话不能对外人说,找不到情绪宣泄口。
也是因为对方是李宝儿,在她面前,他才可以做真实的自己,说真实的想法。
看着他这么难过,李宝儿的内心也情不自禁地泛出酸楚。
他们本来就很可怜了,有今天的生活不容易,这快乐却没有持续太久。
“不是的,我和她玩儿得这么好,最清楚她的想法,她说的都是气话。
你仔细想想,过去的五年,她做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不是尽心尽力?有哪一次抱怨过?
相反,她爱你们,把你们都当作心肝宝贝来宠。
我猜测,她说这个话,是因为她和你一样难过,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所以才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
李宝儿耐心地给他分析,开导他不要误解林珊月。
她和林珊月相处这么多年,打从心里觉得她是喜欢三个孩子的。
“她这两天给我说了很多,她之所以搬出来,是因为和沈贺住在同一屋檐下不方便。
不然你觉得,她精心设计,花了那么多钱和心血打理的房子她舍得搬出来吗?
还有你们,她做梦都在关心你们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怎么可能把你们视为累赘?”
沈君洋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真的?”
“我还会骗你?”
李宝儿说的话,除了林珊月以外,在他面前就是金科玉律。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怎么说?”
沈君洋还是靠在她的怀里,微微啜泣着,鼻音很重,“我想姐姐做我们一辈子的家人,所以我觉得,哪怕她和顾凌在一起,也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的。”
李宝儿虽然心疼他,但也不得不给他泼下一盆凉水,“有沈贺在就不可能,以前是因为你们没人照顾,她理所当然是你们的监护人。
但是现在,你们真正的监护人回来了,还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她怎么还能留下?
除非她继续和沈贺在一起,做真正的夫妻,但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确实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林珊月已经25岁了,她有深爱的人,有才华,经济完全独立……她本该有更好的生活,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也是因为他们,她才定居在这个城市。
早在三年前,省城就有世界前十的企业邀请她去工作,除了答应给她一套房,还开出了几百万的年薪。
林珊月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放弃,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付出,也没有埋怨过。
有时候,李宝儿很佩服她,若是自己,未必会有那么大的胸怀和肚量。
沈君洋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只是舍不得,太舍不得了,在他的心中,林珊月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谢谢你~宝儿。”
想着终究要和林珊月分开,再也没有关系,他又忍不住啜泣了。
李宝儿无奈得很,直接捧起他的脸,“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那么容易掉眼泪?明明心脏病最严重,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有哭过。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
两人四目相对,她看着他满是眼泪的眼睛,不由得点起脚尖吻了上去,他的眼泪顺着唇缝流进嘴里,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这味道刺激她瞬间清醒,她赶紧放开他,尴尬得手足无措,“那个……别哭了。”
沈君洋回味着她唇瓣的温度,泪中带着笑意,这是这段时间,唯一可以宽慰心灵的糖了。
─
“沈贺同意解除婚姻关系,但要平分我的财产。”
林珊月平静地对顾凌说道。
“你怎么想的?”
“说实话,钱没了我可以赚,分出一半我也饿不死,但是,我觉得他不配拥有。”
林珊月听到他要财产的时候都震惊了,他怎么会有脸开口?
她确实有钱,但不是有钱就活该被当傻子。
就是把这些钱拿去做慈善,也比给他好。
顾凌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足以抵抗寒冷深秋:“可那样能够让你彻底自由。”
“我会想办法,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