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
林珊月刚刚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锅碗瓢盆全部被扔在地上,白花花的米饭散落在一地。
丫丫坐在床上哭个不停。
沈君洋和沈凉城对峙着,谁也没有让谁分毫。
“怎么了这是?”
沈君洋默默擦了眼角的泪痕,“没事。”他佝偻着身子收拾地上的狼藉,单薄的身子像阳光打在柏树上的影子。
“君洋?你是不是欺负弟弟了?”
林珊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沈君洋感觉内心刺痛了一下,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心口的位置,背对着她,低声回答:“我没有。”
“那怎么……?以后不许打架了知不知道?”
林珊月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独自生活,没有父母的庇护也是头一次。
对于这类事情,也只是跟着电视里的剧情来学习。
“都是怪你,你有什么资格吼哥哥?”
沈凉城依然不依不饶,用极其生冷的语气对着林珊月一顿乱吼。
林珊月顿感委屈,自己以前锦衣玉食,好吃好喝伺候着,若不是被迫来这里,被迫当他们的妈妈,怎么会过得如此凄惨?
“我怎么没有资格?怎么怪我了?难道你们兄弟打架还有理了?”
丫丫哭得更凶了,她放开了喉咙哭,嘶声力竭的大哭大叫,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
丫丫的哭声像催化剂,让这次的吵架火药味再增上一层。
“怎么不怪你?我们家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你让我们沈家蒙羞,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你懂不懂羞耻?”
“沈凉城,闭嘴!!!”沈君洋冲上去捂住沈凉城的嘴,气急败坏地把他按在床头。
林珊月感觉大脑嗡嗡的,世界天旋地转,眼前一顿模糊,久久缓不过神来。
世界完全是静止的,孩子的哭闹,沈家两兄弟的吵架,完全都被大脑自动过滤了,只是心口涌上一阵冷风,刺得入骨。
久久……久久,林珊月才勉强能够开口说话。
她哽咽道:“我的钱是我凭本事一点点挣来的,我为什么要感到羞耻?”
林珊月哭了,眼泪缓缓流下来,一颗颗砸在地上。
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熊孩子”了。
沈凉城挣开沈君洋,依然大吼道:“镇上都传疯了,你和那个姓顾的有关系,人家才给你钱。”
“沈凉城,今天我要打到你不敢说话为止。”
“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你自己没有听到外面人家怎么说吗?你不也听得清清楚楚?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在这座小镇上,男的出去干苦力,女的在家相夫教子,女性几乎没有文化。
而林珊月,不但长得年轻漂亮学识高,还能轻松赚到比男人更多的钱,流言蜚语不自然地就飞得满天都是。
林珊月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从来都是她气哭别人,哪有被欺负到这种地步?
瞬间也不憋着了,指着沈凉城吼道:“我真真是养了你这个白眼狼,让我走是吧?我走,谁回来谁是大笨蛋。”
她把这个周领到的工资硬塞进沈君洋的手里,不顾丫丫的哭闹,决绝地离开了这栋昏暗、陈旧的破房子。
“珊月,你要去哪里?别走啊,珊月……”
沈大娘在后面焦急地大喊,奈何林珊月走得太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暮色当中。
“哎哟,我的小祖宗哟,这到底怎么回事?”
“哦哟~丫丫,来,奶奶抱抱,奶奶抱抱……”
沈君洋紧紧地把钱攥在手里,沉重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大奶奶,你去忙吧,没事。”
他接过丫丫,把一颗快融化的糖塞进她的嘴里,丫丫停止了哭闹,他便起身去做饭,仿佛刚才的吵闹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珊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沈君洋承接了照顾丫丫的工作。
傍晚,听着镇上小孩子放学回来的嬉笑声,沈君洋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的羡慕。
林珊月离开了沈家,凭着记忆找到了一个叫许欢的女孩。
那是隔壁镇上的,是原主林珊月唯一的朋友。
“你怎么来啦?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我了呢,自从你决定要嫁到青河镇上去,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许欢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孩,脸上两个苹果肌白白萌萌的,和90年代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倒像是新时代的女性。
和闺蜜的性格差不多。
环境造就性格啊,看许家这大宅院,就知道是地主人家。
林珊月尴尬地笑了笑:“哎,这不是忙吗?”
“知道啦,怎么样?看你状态,应该没想象中的难过吧?”
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为什么要嫁到沈家的记忆。
按道理来说,原主长得漂亮,家境也不是很差,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偏偏嫁给还带着孩子的二婚?
“还行还行,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到的……”
“怎么?后悔了?我就说你一定会后悔嘛,你还说你有非得嫁过去的理由。”
非得嫁过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