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风的大伯娘把彩云推开,在炕上坐了,冷声质问道:“谁教你的规矩让你敢说长辈来的!”
彩云虽脸上有气愤之色,却敢怒不敢言。
采薇看了暗自蹙眉。
陈沐风大伯娘等几个妇人见彩云这么软弱,更是来劲了,也不管这里还坐着女客,便噼里啪啦不停的贬骂彩云,他们带来的孩子从彩云的孩子手上把瓜子抢走,自个儿嗑了起来。
彩云的几个孩子都很害怕紧张,把自己的口袋按得紧紧的,生怕采薇给他们的点心被发现抢走了。
采薇从炕上站起来,走出里屋,找到彩蝶,偷偷告诉她,她大伯娘和两个婶婶正刁难她大姐。
彩蝶听了,眼睛就红了,就要去看看情形。
采薇便道:“你去看看有什么用,你是晚辈,你能说谁?”
彩蝶就要急哭了:“那怎么办?”
“去跟你大哥说,看你大哥想要怎么办。”
彩蝶点头,赶紧去找陈沐风。
陈沐风听彩蝶说完,脸色一冷:“谁敢对咱大姐不好,不论是谁一律赶出门去!”
彩蝶便叫了彩凤要进里屋,被采薇拦住,问道:“陈哥哥怎么说?”
彩蝶便把陈沐风的话复述给采薇听。
采薇便问:“你准备怎么做?”
彩蝶见她这话问的奇怪:“既然大伯娘那一群人对大姐不好,那我就按大哥所说的,把她们赶走不就得了。”
采薇道:“这里这么多亲朋好友,何必落人口实,即使是赶人也要师出有名。”
彩蝶便问:“那我该找个什么理由?”
“彩云姐姐回娘家是客人,你的大伯娘和婶子却是自家人,哪有客人服侍主人的道理!说话要学会拿理,道理在你这边,就算顶撞了长辈,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如果你震慑住了你大伯娘那一群人,今天这事就点到为止,也不必非把她们赶走。”
彩蝶在心里想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便带了彩凤进了里间,见大姐正在给大伯妈和三婶、四婶斟茶倒水,她的几个孩子瑟缩在炕尾的墙角,大伯妈和三婶四婶、以及大伯家出嫁的两个女儿和她们的孩子全都稳如泰山的坐在炕上,嗑着瓜子。
彩蝶姐妹两个心头怒火蹭蹭直上。
彩蝶走过去一把夺过彩云手里的茶壶,冷声问道:“是谁叫姐姐斟茶倒水的?”
彩云翻起眼皮胆怯地看了一眼大伯娘、三婶四婶那一群人,息事宁人道:“给大伯妈她们倒倒茶也没什么。”
彩蝶的大伯妈涂氏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斜睨着彩蝶,怒道:“你这孩子是什么意思?是不准许你大姐给我们这些长辈倒茶咯?”
彩蝶冷冷的怼了回去:“我大姐是已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就是贵客,怎么能够跟大伯妈们斟茶倒水?大伯妈敢不敢把这句话当着今天来个客人来评评理?”
涂氏怔住,陈沐风兄妹闹分家的时候,只有陈沐风陈沐雨兄弟两个出头,彩蝶姐妹两个只知道吓得哇哇大哭,这才几个月没见,就变得这么凶狠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前下自己的脸,可是有理有据的,堵得自己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只得气哼哼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三婶房氏看看涂氏又看看彩蝶,笑着道:“哟!到底是你大哥赚了大钱,日子好过了,说话都这么冲了!好歹你大伯娘也是你的长辈,哪有你这个做晚辈的这么说你大伯娘的理儿?再说了,是你大姐硬要给我们倒水,我们做长辈的能怎样?这还招来无妄之灾了!”
彩蝶因为生气而胀得脸通红,却不知该怎么应付。
这时陈沐风走了进来,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凌厉的扫过涂氏等人,他走镖多年,身上自然有一股肃杀之气,涂氏一群人都一个哆嗦,有些畏缩地移开了眼神。
陈沐风冷声道:“即便是我大姐主动给你们斟茶倒水,那是她尽做晚辈的情,你们作为她的娘家人如果懂礼的话,就不该坐着接这杯茶!既接了茶也就罢了,至少要把我姐当贵客款待。
你看你们现在,大人小孩全都盘在炕上,我大姐和她的孩子反而都站在地上,你们这么做也不怕客人笑话!
采蝶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别成笑柄,你们倒打一耙,说她说话冲,你们要是觉得我们兄妹日子好过了就变得目无尊长,你们大可以走,不用在这里受我们兄妹的气!”
涂氏等人脸上红白交替,很是难堪,可没谁舍得走,好不容易巴上了陈沐风兄妹,进了他家的家门,都指望着从他身上搜刮一些好处,又怎肯轻易离去!
陈沐风低喝道:“你们都还不起来,让我大姐和她的孩子坐!”
涂氏等人吓得连忙从炕上起来,装作亲热的拉着彩云和她的孩子在炕上坐下。
房氏一把夺过一个孩子手里端着的那盘瓜子,谄笑着递给彩云的几个孩子,让他们吃。
又过了一会子,开宴了。
陈沐风在堂屋和里屋炕上各安排了两桌酒席。
席面是请的农村专门给人做宴席的师傅做的,菜色也丰富,全是大鱼大肉。
陈沐风的大伯叔叔等人个个都垮着脸,因为陈沐风除了安排他大伯的两个已出嫁的女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