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器物。
胥野于剑灵手中所得的天钧八重凝结了仙人诸多心血,作为载体的锻冶金片本即非凡物,仙人不吝惜投入的珍贵仙血更是让其品阶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也令其具备了充分的灵智生成可能性。
即使之后未能成功挺过九色天雷,被劈得焦黑的铁片中依然萌生出了懵懂器灵,纵然进阶的失败使器灵长久地处于沉眠状态,但其与缔造者的联系并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断绝,颇为类似生物雏鸟情结却又远比之亲密。
而“洛筱汀”手中的罄骨钟,正是天钧八重创始仙人骨血所化。
无从得知此名仙人究竟是犯下了多大过错方遭此极刑,千万年过去真相与血泽已冷却,唯有一声声不甘钟鸣仍存续天地,并一举唤醒了暴怒的器灵。
魂海中悬浮铁片失控,胥野首次被迫动用了天钧八重,身体控制权被丧失理智的器灵所夺,在其即将强行开启第二重境界之时,不过凡人身躯的胥野不堪重负陷入了昏迷。
沈卿韵死了。
为了抵御终于现身的须屠根残枝与突然杀出的伏天塔来人,沈卿韵施用家族秘法以自身暮冰灵体为引,在灵根寸寸破碎中体内封存寒气尽泄而出,肉眼所见皆被冰霜覆盖,沈卿韵以一人之力缔造了坚固的冰雪堡垒,为身后一无所觉的胥野争取到了足够
的与魂海中器灵谈判的时间。
成功与器灵订下神魂契约,胥野再次睁眼时却只见沈卿韵在围攻中如流光粉碎湮灭的背影。
暴怒中却反而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这是胥野的可怕之处,也是其后来得以多次死里逃生甚至进行反杀的秘诀,在多方力量的加持下,胥野血洗了青铜古殿,屡遭重创的须屠根残枝则被胥野彻底收服,但其心中却无一丝喜意产生。
经此生死变故,始终游离于修真界之外的胥野达成了蜕变,无形隔膜消失,胥野终于意识到了在此间世界弱小便是原罪,进而坚定了攀登天梯的强者之心。
然而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胥野深爱沈卿韵吗?
这或许是个无解的命题。
滕婪无声勾起了唇角。
如果真的是挚爱,那么原文中胥野的庞大后宫又从何而来?
十年前大多数读者只会艳羡于《登霄》一文中男主的遍地桃花,少有人去思考始终表现滥情的胥野,为何仅对秘境中相处过短暂时日的沈卿韵表现特殊,因为沈卿韵是为保护胥野而死?
剧情中后期为胥野牺牲性命的红颜并不少,其中并不乏诸如人族圣女这类极品美人,但也未见胥野在佳人香消玉殒时心生动容。
为复生沈卿韵屡屡将自己的生死置之身外,却又对各路美人来之不拒,甚至大肆开启后宫。
总有读者一厢情愿给胥野套上专情的名头,作为原作者的滕婪则只是笑而不语。
人总是渴望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于是张扬不羁的“胥野”自滕婪笔下诞生,而在漫长的创作周期中,作者的私人感情很难不融入角色的塑造中。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胥野与滕婪本质上是一类人。
重生九霄大陆的胥野对这个世界始终存疑,五岁时的变故更是让他成为了家族中的透明人,漫长的孤独岁月加剧了胥野与外界的隔膜,即使因为弱小被欺凌被追杀,胥野也从不曾低下过头颅,不单是因为自尊,还有最重要的一层原因——胥野始终把自己当做“他人”来看待,不拿自己的生命看作一回事,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遇到危险会反击、进阶成功会欣喜,但在胥野眼中,这段人生也不过是由他一手操纵的一具傀
儡所谱写的单调剧情。
直至沈卿韵之死将他拉回了人间。
鲜血喷溅的温热触感是如此鲜明,目睹沈卿韵之死的胥野怔楞着,后知后觉的暴怒以破竹之势冲破了情绪阀值,缺乏共感的“傀儡”在那一刻终于蜕变为了活人。
与其说胥野对沈卿韵的疯狂爱意使其几欲疯魔,不如说正是沈卿韵之死给了胥野一个扎根异世活下去的理由与目标。
将生存的意义寄于他人身上,这或许听上去很可笑,但却是滕婪这一类人的真实写照。
十多年前现实中的沈卿韵没能挽救滕婪的坠落,而滕婪笔下的“胥野”却借以“沈卿韵”之死获取了“新生”。
至于复苏沈卿韵后胥野是否又会再度陷入迷失……从未体验过被人从深渊拉起的滕婪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于是《登霄》一文的最后一章更新永远断在了仙灵遗址浮屠秘境,距离“滕婪”身死不久,沈卿韵复生也仅有一步之遥。
而剧情走到眼前一步已面目全非,滕婪陡然停住了脚步,将手中挣扎幅度越来越大的胥野扔进一处隐蔽的山洞中。
玥华秘境中灵力被一抽而空尚在滕婪的预料之内,但那诡异生成的黑雾却连滕婪也一知半解,这也是滕婪所担心的地方,《登霄》一书中的许多伏笔还未引出便草草坑了,滕婪不确定自己十年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有关九霄大陆的杂乱构思与设定是否也已被天道自行补全。
剧情变数太多,唯有气运之子的身份不会轻易改变。
理清了思绪的滕婪在初进入秘境时就果断动用了罄骨钟,先发制人地从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