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问清家门,马上要一家团聚的兴奋压也压不住,一叠声催促翠花挥鞭,抢着喊“驾”的语气都透着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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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头刚刚挂上正空,正是田间林地刚开始忙碌的时候。
闲在家中没出门做活的,多是年迈老人,或是年幼婴孩。
对于南面村尾那家外来户门外短暂的喧哗,不过引来临近几家闲人开门探看几眼,见那辆眼生的马车被牵入院内,院门重新吱呀一声合上,便也收起好奇,各自缩回自家门内。
盼来久别重逢家人的杨家院墙内,却是一阵又惊又喜的欢喜氛围。
白叔停好马车,大步就往上房走去,还没跨进门槛,就扬声笑道,“我们接到信就在家守着,可算把你们等到了!这时辰正好!中午咱们整顿好菜,热热闹闹给你们接风!好酒早两天就买好备着了!吴姐!我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话音未落,就是一片应和,以及高声欢笑。
两拨人共同经历过进京一事,协力合作分头行事,各自尘埃落定,时隔一年多,能重新团聚,且彼此都安然无事,再相见又岂是兴奋激动足以形容的?
有近乡情怯,有振奋激荡,更有万般感慨,只怕这会儿谁说句废话,众人也只有傻乐的份儿!
一行人脸上明快的笑容收也收不住,拉着进屋的白叔又是一阵寒暄。
看着众人欢喜得简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孤儿出身被余先生收为书童的余然又是羡慕又是懵懂。
余先生察觉到余然的情绪,暗叹一声揉揉余然的小脑袋,也不打断众人说话,只含笑看着——他本就不是爱打听家长里短的,杨彩芽没深究他们的来历,就邀请他们同住,是对他们人品的信任。他自然也不会因为好奇就去探问别人家的**。
再者由棋品看为人,他对杨彩芽赞赏的很,爱屋及乌对杨家人也放心的很。
余先生想到这里,不由抚着胡须笑微微点头。
柳氏偷眼瞥见余先生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珠子跟着余先生晃动的下巴骨碌碌转,到底忍不住,满脸八卦的问道,“二位脸上手上这伤是怎么了?看着怪吓人的。”
吴氏进门前就介绍过余先生和余然,已经说明杨彩芽要留他们住下。
“瞧我们只顾着高兴了,村里可有郎中?赶紧请上门来给余先生和余然看看伤。”吴氏一拍额头,忙将她们和余先生主仆误入林家寨的事说了。
白叔和柳氏先是听得一惊一乍,听清前因后果后和杨彩芽几人一样无语,哭笑不得的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骂上两句。
柳氏连声念佛,忙道,“村里没有郎中,只能去镇上医馆。”喊着白叔去套骡车,赶紧送人去镇上看伤。
“小伤而已,不打紧。你们别忙活,好好聚着说说话。”余先生忙拦下白叔,心知他们一家人刚见面哪里舍得分开,笑着出主意,“不如我出个赶车钱,你给寻个闲着的邻里帮忙带路。我们自去镇上医馆,顺道还能走走看看。”
余先生没有老文人的酸腐气,说话行事直来直往,杨彩芽便也不假客气,冲目露询问的众人点头。
白叔家来了一年,也有两三家交好的邻里,推开余然递上的铜钱,说了句“邻里帮个小忙,哪里用得着付钱的”,便出去喊了个半大孩子在外头等着,先把余先生主仆的简单行李放进西厢房,才套好骡车送人出门,塞了把零嘴给孩童,交待他看顾好人,目送骡车走远才折身返回。
厅内众人压下重见的兴奋,分茶落座。
一直笑着旁听众人寒暄的杨彩芽放眼打量屋内外,见小小院子虽旧了些,却打理得干净齐整,这才开口笑道,“这一年多,辛苦白叔和柳婶子了。”
白叔和柳氏笑着摇头,“瞧彩芽说的,哪儿来的辛苦!我们自己的家,忙里忙外都是应当应分的!”
嗯?彩芽说的?
白叔和柳氏后知后觉的一愣,齐齐看了眼杨彩芽,茫然转向吴氏,呵呵笑道,“吴姐,您瞧瞧,我们还真是高兴坏了,居然以为刚才那话是彩芽说的。”
吴氏和翠花抿着嘴憋笑。
杨彩芽歪头笑得促狭,“没听错,就是我说的!”
白叔眨眨眼,看向憋笑点头的吴氏翠花。
柳氏掏掏耳朵,看向微笑颔首的杨彩芽。两人对视一眼:不是他们幻听,真是彩芽开口说话了!杨家院墙内就响起两声尖叫,惊得邻居家养得土狗窜到墙外,汪汪乱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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