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在别院之内只等了少顷,便有个侍女带着婆子前来,那婆子约莫五十来岁,眉宇之间的皱纹犹如是刀斧雕琢一般,深邃的很,瞧着有一股子锐利之气,一看就知晓不是个省油的灯。
还未等林蔓询问,那侍女便先给她行了礼,“姑娘,此乃容嬷嬷,是殿下替您寻来教导礼仪的,容嬷嬷乃是宫中礼仪嬷嬷,有她老人家教导,想必姑娘定能快快学成!”
什么?容嬷嬷?!
这…咳咳…林蔓轻咳一声,显得有几分不大自在,“我又不是入宫选秀女的,为何要学会礼仪?”
她都忘记问沐子充了,为何要学礼仪,她顶多就是一个门客,这学礼仪乃是宫妃皇妃的事儿罢?还专门来找人教?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沐子充会不会把她卖掉?
哎?应该…也不会吧!毕竟她可是有主之人,若是将她给卖了,他与沈景安还要不要做兄弟了?啧啧!
那侍女闻言,头敛着,“此乃殿下安排,婢子不过是个下人,自是不知晓的!”
还不待林蔓回话,那嬷嬷便微微仰头开口了,“殿下抬举,姑娘莫要不识得好赖!”
话罢,示意侍女退下,又认真得打量了林蔓两眼。
林蔓自幼未曾学什么规矩,且后来又随着沈景安一道学武,眉宇之间英气有余,便是那站姿,也如同男儿家一般,惯性单手负立身后,站的笔直。
大户人家的女儿家可是不得如此,她调教过不少人,且都是一些官宦人家,如今见得林蔓如此,眉头立马蹙了下来,表达着她的不满,“姑娘家家的,该是要站有站姿,你如此站,像什么话!”
???林蔓一脸黑人问号,低头看了自己几眼,再抬眼,“我这站姿怎么了?哪儿不对了么?”
“你见几个大户人家姑娘如你这般?女儿家的站姿该是要收敛些才是!”
“收敛?”林蔓嘶了一声,“怎么收敛?这如何张狂了不成?”
瞧着容嬷嬷那一双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的表情,林蔓只觉着后背冷汗淋漓,想了许久,她连连往后退了一步,“不成不成,我得去找殿下好好说道说道!”
话罢,正欲从嬷嬷身边迈过,奈何她却抬手往前一遮挡,再抬头,眸里瞒是不悦,“老身教过无数小姐规矩,唯独姑娘不给老身这个面子!”
这话里也隐含了几层意思。
若是林蔓不学规矩,那便是扫了她的面子,而她教过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那威望自然是不小的,若是扫了她的面子,只怕日后她就无甚好果子吃了。
林蔓脚步一滞,丝毫不胆怯的回看她,面对那双浑浊且精明的眸子,可林蔓却是浅笑出声,双手负立于身后,“那可是十分抱歉了,这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的确是不太想学,你这要拦,也拦不住我!”
笑话,她偏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嬷嬷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狂傲自大的模样,管她有没有什么势力,总之就是让林蔓心里不爽了,很不爽不爽。
“那我偏生还就是要走了!”林蔓勾唇一笑,眸光里瞒是戏谑,而后绕过她的手,身子一跃,直接飞身站在了墙头之上。
女子罗裙翻飞,单手立在身后,下巴微抬着,“你这礼仪还是让想学的人学去罢,偏生小爷我还就不学了!”
话罢,跳下墙院,头也不回的出了府邸,直往京城之外而去。
…
京城以北,五十里之外,不负城内繁华。
天已至暮色十分,路上无村无户,那北风吹来时,寒冷刺骨。
道旁有着几颗梧桐树,树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当月光出来时,映衬得那树枝摇头作响,犹如百鬼夜行,平白增添了几分阴森感。
林蔓牵着桃酥吁了一声,抬头瞧了一眼那月光。
京城的月光没有沂州的亮,才过中秋佳节,银月本该是明亮的,偏生蒙上了薄薄一层淡雾,便显得这夜色没了什么光辉。
此时夜色有些深了,她不太清楚方向,从怀中摸出指南针后,又确定了一番路况,这才又驾了马儿往北去。
大约在一刻钟之后,马儿停在了一座别院前,那别院门口未曾点上灯笼, 在这夜光之下瞧去,平白有几分孤寂与荒凉的味道。
她将马儿栓在了一旁树上,瞧了两声,“是我!”
不多会,过听得有人前来开门。
那开门得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着得乃是一袭黑衣,面上带着几分冷峻,整个脸上毫无表情。
他一见林蔓,微微侧开些身,将人放了进来。
林蔓入得别院后,一直顺着长廊往里走,简单问了一声,“他呢?”
“书房!”男子回答的冷冷冰冰,似是不想再说第二句话。
这性子,倒是与其主子十分相似。
思至此,林蔓忽然回头打量了他一眼,虽为黑夜,那小七是习武之人,对视线尤为铭感,不知为何的,只觉着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自在感。
尤其是在她一笑后,小七眉头越蹙越深,随即听得她道,“以后还是要替你寻个性子活泼些的媳妇才好!”
小七当下脚步一顿,“我乃主子暗卫,此生性命都已交给主子,自是不会娶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