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沈景安却回了一声,“五两!”
林蔓简直不敢置信,小跑到少年跟前,在他面前倒退着步子走,眼睛则注视着他,“五两?就给你一个五两?你诓骗我呢?”
瞧他身上那价格不菲的衣衫,再瞧瞧那扇子,五两?怎的可能只有五两?
便是随意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破布,也不只五两银子罢?
倒退着走,瞧不见后头的路,眼见林蔓要绊着身后的石头,少年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面上有隐隐不悦,“无需看路了?”
林蔓一笑,不以为意,“有你看着我身后,我担心作甚?”
闻言,少年眼眸一深,薄唇轻启,“你就如此信我?”
“我若不信你…”林蔓抬头,与他对视,“又该当信谁?”
昏暗的夜色之下,仅有屋檐下的一盏灯笼照亮着周遭的路,离开了主街,巷子里人烟稀少。
二人的姿势尤为亲近,足可闻着对方身上的清香味。
少年身上永远是那股犹如青草般芬芳的皂荚香,而林蔓因着带了薄荷香包缘故,身上散发着清凉的味道。
可二人四眸相对,在隐隐的黑色当中,各自不见对方眼底深处。
那是沈景安头一回感觉到了慌张。
少女的眼明明如此清澈见底,可他却只觉着越是清澈,则越是猜不透她的想法,看不尽她的情绪。
说心机深沉,何为心机深沉?
他的眼中向来不展露任何波澜,阅历多些的人一眼便可看穿他的城府…可眼前这个丫头却不是,她那双眼无时无刻不是清澈的,但…心机之深沉,却叫他也看不透。
移开眸子,少年将手从她腰间收回,语气清冷,“莫要轻信他人,便是我也一样!”
话罢,他抬步,越过林蔓便走。
而林蔓在他走之后,这才有些不太自在咽了咽口水。
方才,她见着那张日日都见得容颜,却忽然产生了心跳加快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简直就是不太正常啊!
啊哟喂,她这身子才十一岁好不啦,压根没到谈恋爱的年纪!
深呼了一口气,压住心底股莫名升起的异样,再回身…
可瞧着少年那清冷的背影,她又觉着甚是肉疼。
想想今后要嫁给她的女子,她隐隐觉着自己养大的玉白菜,似乎要被一只猪给拱了。
不行不行,趁着她年岁还小,还不懂何为‘男女之情’时,她该要去多占占便宜才是。
这般一想,她便又大步跑着去追上了沈景安。
…
到得家中时,白氏恰好将晚间的宵夜给准备出来。
今日做了酒席,还剩余了些菜,除去送给邻居一些
外,他们在宴席散完之后,直接拿回了城里。
她与沈景安一入院子,白氏便将二人唤了过去。
入得大厅,而小白氏见得二人,却是笑出了声来,同白氏打趣道,“这小哥儿是个会疼人的,知晓蔓姐儿回来的晚,还亲自前去接了,等今后二人长大,想必成婚之后必然是和睦的!”
白氏抿唇笑笑,给二人让出了个位子,再回了小白氏的话,“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们这些个女儿都是有福气的,日后定然会个个都好!”
这话说的很有诀窍,既没单独夸赵季香而忽略了周慧周娟,也没踩着自己女儿来她夸赞她家赵季香。
回的简直有学问。
小白氏闻言笑笑,“是了,咱们这些个女儿都是有福气的!”
林蔓同沈景安坐下之后,分别唤了所有的长辈一声,但喊道大姨时,大白氏却是冷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林蔓有几分的不太满意。
今日的气,还没消呢。
本该是她家女儿出的风头,却叫林蔓给出了,这叫
她如何能舒坦?
她不爱应,林蔓也不多叫了,只瞧着桌上的菜肴放亮了一双眸子,“还是家里的饭菜香一些,我可得多吃点儿,今日正午没吃着的,现在补回来!”
周娟闻言,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假惺惺的,难不成你今日在王家还能没吃到更好的?”
“这你就不懂了!”林蔓不紧不慢的夹了一筷子菜,看着周娟无任何一点情绪的道,“外头的饭菜固然好吃,但哪儿有家里人做的香呀?看过了外头世界的喧哗,你会发现小小的家才是港湾…唔,这也许就是返璞归真的道理!”
她所说的话,都是有感触的。
在现代之时,她与家里有千里之隔,无论外头的菜味道有多好,她却总能想起妈妈炒的蛋炒饭。
有时候吃的不是一种口味,而是一种感觉。
她这番话是由心而说的,周娟又怎会懂得这种感受?
周娟只继续冷哼了一声,满眸鄙夷与不屑,“不过就是认了几天字么?在这假惺惺咬文嚼字说甚?”
这句话,却让在场的林燕风、白氏、以及白老爷子黑了脸。
林燕风与白氏不太好说甚,可白老爷子却直接板下了脸来,冷冷道,“都是姊妹之间有何话可争?吃饭便吃饭,吃完早些去休息!”
白老爷子发了话,何人还敢不听?
林蔓并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