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白家才吃过早饭,便见得一个汉子带着一个妇人入了白家大门来。
那个汉子,林蔓是识得的。
就是昨日那衙门里的那捕头。
而那妇人…林蔓不曾见过。
约莫着是四十来岁的年纪,两鬓的发髻有了些发白。
长的也无甚特色,只是脸上多了些青紫,一看便知晓是被人打过。
妇人是微微抵着头颅入的白家大门来的,在院子门口时左右不肯进,直到那捕头回头横看了一眼,她这才忍着发麻的头皮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人,虽无人识得那个妇人,但林燕风却是认识柳捕头的。
当下忙是同白贞贞说了一声,“小姨,来贵客了,倒茶!”
“啊?”白贞贞一愣,而后反映了过来,“哦!”
应声之时,已是入了屋子里,将家中自己所晒的茶叶拿了出来,赶紧泡上热茶。
林燕风则忙是上前去招呼着柳捕头,“小人不知捕头大人远来,有失远迎…”
捕头大人?!白家人听得?心中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们一家都是穷困的庄户人家,连普通的小捕快都未曾来过,如今一来却来了个捕头,如何会让人心中不差异?
白老爷子更甚,忙是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同柳捕头见礼。
柳捕头是个硬气的汉子,他当下只眉头轻蹙,“无须如此多礼,本差今日乃是带着此妇人前来告罪赔礼的!”
简单的一句话,既介绍了那妇人是何人,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何娘子本是想躲在柳捕头身后的,毕竟此事当真是丢人的很…看如今柳捕头的一句话,整个院子当中的
人都同她瞧了过来。
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面上却做了个笑意。
“那、那个…我、我可否同白家妹妹…说两句?”
“你这个妇人,当真是好狠的心呐!”白老爷子知晓了何娘子身份之后,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管柳捕头是否在场,直接发怒道,“你家莫非没有个孩子?竟是下得了如此狠手,倘若我家孩儿性命没了,你就算拿你的命来赔也赔不起!”
何娘子今日前来,本就是硬着头皮的。
如今听得白老爷子的话,纵管心中十分不爽,可面上却只能挂着一脸愧疚的样子。
“是是是,老爷子说的是,是我莽撞了,今日上门来,就是为了给白家妹妹道个歉的!”
既是来道歉的,的确是需要当事人的原谅。
白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喊了一声林蔓,让她带何娘子去房里。
方才在二人上门来之时,林蔓便溜到了白氏房间,同她说了些话,让她装柔弱,装弱小,各种装装装。
白氏不大懂得林蔓意思,但却是听见心里去了。
她的确不喜欢何娘子,甚至讨厌她。
是以,待得何娘子入了房间之内,见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白氏后,白氏颇为有些不大适应的往里挪了挪。
可何娘子却不以为意,反而自主的坐在了床边,伸手就要去拉白手的手。
“白家妹妹啊,之前是老姐姐糊涂啊,不该做出这等事来呀,如今老姐姐是真心来跟你悔过的,白家妹妹 如此善解人意,该是要原谅老姐姐的罢?”
这话说的有些小意思。
白氏心中有些不自在,可人家都已经给她戴了一顶高帽了,她又如何摘得下?
一时间,只能哑口无言。
林蔓眼眸不自觉的米了眯,面上却带着笑意,“您说哪儿的话,我娘虽然是个善解人意的,但也禁不住别人的泼脏水呀!谁家女子名声不重要啊,婶子您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泼我娘的脏水,这便是一朵解语花,
也禁不住啊!”
这丫头的嘴倒是个厉害的。
何娘子闻言,微微有些诧异…那脸上的笑意也僵了疆。
不知要如何接话,她愣了会子,而后干笑一声,“白家妹妹真是个能人,将孩子调教的这般伶牙俐齿,以后当真是吃不了亏的,老姐姐可得跟白家妹妹讨讨经,这孩子要怎么培育才好!”
“晚了!”不待白氏回答,林蔓则道,“你家孩子苗根已经歪了。怎么都培育不好了!”
这话听得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了。
何娘子脸上被怼的一阵青一阵白,面子也挂不住。
白氏知晓林蔓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忙是轻喝了一声。“蔓儿,莫要无礼!”
无礼的话儿还多着呢!
林蔓唇角一勾,“娘,我说的是实话,哪儿就是无礼了?我知晓您善良,可善良不该是人家拿捏娘的软肋,不是娘善良,娘就得做一个大公无私,以德报怨
之人!”
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让何娘子面上无光。
换做是平日,她早便要生气得了,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有娘生没娘教得孩子。
可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娘子脸上铁青一阵,却仍旧得硬着头皮笑着说是,再夸赞道,“这孩子当真是个会说话的,今后定然能寻个好夫婿呢! ”
呸!这种嘴巴叼的女子,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