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那话说的和气,可言辞之间却带了不可忽略的威胁。
张家两兄弟已将钱全部赌上,此时没了银钱,心中没底,便烦乱了起来。
可已经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哪儿就甘心?
狠狠瞪了一眼那汉子,微微将衣袖上提,以舌头抵着腮帮子,一脸凶神恶煞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计较了…”
话说至此,话锋一转,“不过咱们今日输了多少银子你也是知晓的, 咱哥儿身上没了钱了,你瞧着,方不方便转借些个?”
赌坊借钱是最为常见之事!
汉子笑了一声,眼中不知想了些什么,敛了敛眸子,再道,“张兄弟,咱们赌坊的规矩你也是只晓得,借钱不是难事,但你得签字画押!”
“知晓知晓!”张大郎颇为不耐烦得一甩袖子,“
签字便签了,快些将准备准备,莫要再跟我多费口舌!”
如此,那汉子便吩咐了身边的人,让其准备好借据来。
在张大郎与张二郎将房屋为抵押之后,二人共计借了十两银子。
两兄弟借了银子,便与少年对着干!
他压大他们则压小。
但也知晓这少年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便也敢多有下注,只随意的下着玩玩。
又见得少年连赢了几把,那些跟着少年下注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后,两兄弟又对视了一眼,决定再跟着他来几把。
说来奇怪,他们若是下的小小的,绝会赢。
一旦注跟的大了一些,必然会输。
这般一来,便有了人不满意,直接让那两兄弟走开,又道是他们运气太差,还影响了旁人。
张家两兄弟听得,气得几乎要吐血!
于是又同他们争执了一番,闹了一架。
每次一闹,赌坊的打手便会出现在众人中间,将众人阻隔起来…遇见闹事的,便会直接将他们仍出去。
闹剧到得最后,便是所有人都孤立了张家两兄弟,只要是二人所押的注,众人绝不会下。
这使得那两兄弟怒了,几乎便是把把下。
而他们也几乎是把把输。
十两银子根本不够他们如此挥霍。
于是,他们不知以什么为抵押,又是十两。
直到那十两都几乎近输完了时,少年瞧了怀中所赢下的银子,偷偷的藏了二两碎银子在暗袋之后,再将其余的统统押注了上去。
几乎他所押过之处十之八九会赢,且他如今竟是下了如此大的赌注,众人心中几乎不曾有半丝怀疑,也下了重注。
然…这一次,庄家出了豹子,通杀全场!
在人群中将要闹起来之时,少年却偷偷的从一旁遁走,快速的出了赌坊。
而赌坊内,庄家一开始本是一直在赔,而因这一把, 又小小的赚了 一些。
最为凄惨的,当属张家兄弟。
这钱说好了三天之内还上的,可他们借了二十两银子,这二十两,如何能在三天之内还上?
少年出了赌坊,加快了步子来到赌坊对门的一条小巷子里,此时巷子中正有一位少女双手环抱着胸,微微带着几分慵懒的倚靠在青石墙上。
见得他来,少女亮了一双眸子,端放双手迎了来。
“怎么样怎么样?”
沈景安瞧了她一眼,从暗带中将方才偷偷藏好的二两银子直接扔给了她,再淡淡道,“顺利!”
林蔓接过那银子,兴奋的跳起了脚来,“哇喔,五十文钱你给换回来二两银子,少年,可有啊,你这赌运不错呀!”
她是女子,又是个未及笄的少女,若是去了赌坊,那势必会引起人的注意与猜忌。
是以,她便只能让沈景安独自一人去,她在这边等
消息。
她本是十分担心的,怕沈景安一人应付不来。
可瞧着他一副轻松完成的模样,林蔓忍不住片头俏皮了一声,“那以后咱们干脆天天混迹赌坊算了,以你的运气,说不定还只能给咱们挣百亩良田回来呢!”
他虽知晓林蔓是说的玩闹话,却仍旧忍不住说了一声,“赌这东西,最好莫要沾上,能在赌坊当打手的,也绝非善类!”
是以,他才在最后一班,故意输了那些钱。
否则,他今日锋芒毕露,便算他年岁再小,赌坊之人也绝不放过他的。
有些事情,得自己先想好了退路才可。
林蔓见得他一本正色,不禁笑了,“我闹着玩的!”
说着,抛了抛手中的银子,笑道,“今儿个你赚了钱,咱请你吃大餐去!”
今儿个不止赚了钱,还小小的报复了一番。
如今何娘子家的两个儿子输了钱,写了借据,只怕时间一到,这个钱若还不上,他们家估计就大麻烦了!
越想越是开心。
林蔓直接伸手去费力的够少年的肩膀,笑得一脸狡黠,“这个钱就是咱两一起的私房钱,可谁都不要告诉!”
否则,林燕风与白氏若是知晓了,只怕他们解释都解释不通。
总不能说,是捡的罢?
唔…
捡的?
林蔓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