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必然是要分的。
若是让林蔓整日要看着陈氏的脸色行事,她绝对会忍不住…说不定哪天将她惹烦了,她跟陈氏干上一架也说不定。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让陈氏主动提出分家呢?
林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左右睡不着,她得快些想出一个法子来,好早日从这个苦海当中脱离出来才好。
许是翻身的动作大了些,帘子另一端传来了沈景安颇为不满的声音,“时辰不早了,安静一些睡罢!”
林蔓如何睡得着?
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帘子掀开,仰头看向窗外的月光。
“咱们来想想,应该想些什么法子,让那老巫婆主动提出分家来!”
少年闻言,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会主动提出分家?”
“所以咱们才应该要想些法子!”林蔓抿了抿唇,“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肯定会有什么法子!”
话落,又听得他冷冷道,“我为何要帮你想?”
“哎,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林蔓从自己床上起身,直接坐到了他的床上,双手抱胸,一脸十分不悦的模样,“如今你可是咱家的上门女婿,知道上门女婿是啥吗?就是倒插门…
你如今跟咱们二房的性命可息息相关,你不想想,你如今的口粮哪一口不是咱们省出来给你吃的,现下怎的能说这种事不关己的话呢?
若是咱们成功的分了家,日后哪儿需要为了填肚子而这般绞尽脑汁呀!”
林蔓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但因隔音效果不好,声音极轻。
月光从窗外洒落,床上的女子微微嘟着嘴,一脸十分认真的模样。
沈景安唔了一声,“你爹娘都不同意此事,你何必折腾?时间不早了,早些睡罢!”
他一口气竟说了这许多话?林蔓在惊讶不已的同时,又觉着这话十分不顺耳。
“如今咱们一家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你倒像是个观局者,罢了罢了,此事我自己斟酌,跟你个小屁孩说这些有何用,反正你也不懂!”
话罢,林蔓拍了拍自己的脑子的,叹息了一声。
她如今附身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又日日与沈景安混在一起,把自己心理年级都给拉低了。
他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自己这个‘老阿姨’遇见了事儿竟然还要找他商量,啧啧啧啧。
不过就是抓鱼比她厉害一些么?
这般一想,她拍了拍沈景安的肩膀,又从他的床上回了自己的床。
这一夜,林蔓在床上反复翻来覆去没睡着,等第二日起身时,精神恹恹无精打采。
今日不用砍猪草也不用挖野菜,待吃过早饭后,陈
氏却扔了一大盆的衣衫丢给林蔓,让她洗干净一些。
若是洗不干净,饭也不用吃了。
那一堆衣服也不知晓放了多久,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味儿。
陈氏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林蔓十分不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深呼吸一口气,林蔓劝自己将体内那欲要爆发的洪荒之力压抑住,捡起那扔在地上的脏衣衫,便去了村外的小溪旁。
村外有一条小溪,水流并不大,平日那些个妇人洗衣衫洗菜都在此处。
待寻了个合适的地儿,林蔓将衣衫胡乱的仍在了一旁,瞧了瞧四下的环境,无力的坐了下来。
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七年,从未自己洗过衣衫,如今倒好,还来了那么大一盆…
说什么洗干净,连皂荚都没有。
因着今日是洗衣衫,她便也没叫沈景安。
可如今瞧着这一大堆,当真是叫她不知从何下手。
且在这时,只见得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大姑娘端着木盆朝着林蔓缓缓而来,最后在她旁侧将木盆放下,同她笑得很是灿烂。
“蔓儿来洗衣衫呢?”
之所以称呼她为姑娘,乃是她的头发绾的是闺中女子发髻。
容貌生得姣好,身材也颇为丰满,笑起来时显得很是亲近。
朝阳村并不大,对于对方知晓自己是谁,林蔓丝毫不觉着有任何奇怪之处…可是…她刚刚叫她蔓儿?
在林蔓的记忆中,能够唤原主蔓儿的,屈指可数。
可对眼前这个姑娘,她丝毫没有半点映像。
人家同她打招呼,林蔓便也笑着回应了一声,“姐姐好!”
那姑娘呵呵一笑,“小蔓儿叫错了,你应当叫我姑姑呢!”
说罢,又瞧了她身边这许多衣衫,问道,“怎的就你一人来洗,你娘呢?”
“我娘在家做活计呢!”林蔓并没有为叫错称呼而尴尬,拿着棒槌撩了一件土灰色的脏衣,在往水里泡去。
“噢,是么…”大姑娘一愣,也拿了件衣衫泡在水里,继续问道,“那你爹呢?近些日子怎的没见他在村里做工了?”
林燕风是前段时间将村里的活计做完的,做完之后便又跟着几个伙伴在隔壁一村子做事。
这本也是家常话,林蔓并未在意,又笑着回了一声,“是了,好像是去隔壁村子了,我没问我爹,也不大清楚!”
“这样啊!”许小花应了一声之后,便也没再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