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氏回了房后,院子里除去那些趴在窗扇看戏的孩子外,就只剩下了林蔓、林燕风、以及白氏。
对于现在这个场景,说实在…林蔓也感觉很是头疼。
现代对于尊亲礼仪方面可能没有了那么深厚的意识,但在古代,若是违背了尊长,顶撞了长辈,那真是了不得之事。
在现代的历史上,有许多老子告儿子不孝顺,最后将儿子判了刑罚的。
由此可见,一个孝字,在当代有多大的影响力。
但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白氏此时紧紧抱着林蔓,低声的哽咽抽泣,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林燕风心中十分难受,抬眼呆呆的看了一眼上房,再旋身十分无力的将妻女带回了南厢房里。
待房门一栓,白氏便哭着拉林蔓的衣袖翻看,瞧她身上是否有无伤痕。
“那个、我没事…我、没事!”她倒是想唤一声娘,但这个娘字卡在喉咙里,喊起来就是觉着别扭,“可能…爹身上、受了伤!”
既然没了陈氏在,林蔓自然也是懒得哭了…她刚刚本来是想着学陈氏那般撒泼一场,无赖的比她还要厉
害,装的比她还要可怜,但因着林燕风的打断让她没闹成。
倒是现在,她对如今的处境,不得不做点什么才好。
白氏与林燕风自从成婚之后便一直如胶似漆,二人之间从未吵过嘴闹过别扭。
她哽咽了几声,哭的很是伤心,“倘若、倘若,婆母当真容不下我们母女二人,那你、你便给我一纸休书罢,也免得让我家蔓儿在这家里被活活折磨死的好!”
“说的什么胡话!”林燕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你们母女就是我的命,倘若没有你们在,我活着可还有什么意义!”
“二郎啊!”白氏闻言,哭着钻入了林燕风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我见不得蔓儿受伤害呀,她是我的心头肉啊!”
林燕风只紧紧抱着妻子,万千的话不知要如何才说得出口,一双眼眶竟也红了。
瞧的出来这小两口的感情是极好的,林蔓无声的叹了口气。
倘若此时他们知晓,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会是何等的晴天霹雳?
不过…林蔓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瞧着小两口,带着十分天真的口吻开口道,“爹
、娘,要不咱们跟奶说…把咱们分出来过吧!”
“什么?”两夫妻闻言,纷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林蔓,显然不相信这话是林蔓说的。
被这二人的眸光盯的有些不大自在,林蔓咽了咽口水,又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意继续说,“奶看不起咱们,还要把娘给休了,爹既然舍不得,那咱们一家分、分出去过吧…”
她说这话时,又明显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说什么玩闹话呢!”还不等白氏说话,林燕风直接反对,“你爷去世之前就曾立下了遗言,在你奶百年之前,咱们一家子绝不可说分家之事,咱们如何能说分家?”
这就难办了。
古人本就十分讲究孝道,何况还是临终遗言?
林蔓放弃了,拉拢下了脑袋,不打算继续插嘴。
她现在心情很失落…
如果以后都要跟那个‘老泼妇’相处,她她她完全会疯掉的呀。
不不不,她得想想什么法子,难道她一个大活人,还会被尿憋死不成?总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不说林蔓心中此时在想什么法子,只说林燕风与白氏,两夫妻对眼前的状况既无奈又无力,犹如一捆捆住了自由的绳索,其中滋味难以诉说。
…
因着早上在院子里番闹腾了一顿,吃早饭时候陈氏直接便将二房给忽略了,喊都不曾喊上一声。
林燕风怕饿着女儿,便将柜子里的最后几块糕点拿了出来,先让她略略的垫了垫肚子。
又想着沈景安从昨夜至今日早上也不过粗粗喝了一碗清水粥,便又在袖子里藏了两块,给他送去了偏房。
林燕风如今在村里一户人家给人做家具,待早饭过后便又出门去了。
他一走,南厢房内便只剩下了林蔓与白氏。
白氏如今十分不愿意去面对陈氏,不论之前陈氏待她如何,可瞧着那狠心的婆母竟是真的希望自家女儿活不了时,对她心中的怨恨又多了一些。
她如何不想替二郎生个儿子,替她的蔓儿添个兄弟,可这能怪谁?
当年她才生下蔓儿,陈氏便叫她下田干活。
本身月子就没坐,还在大产过后下水田,碰冷水,做活计…加之给得吃食又十分少——
如此一来,她身子日渐亏空,等她承受不住病倒了,已是无可挽回之地。
白氏身子因在那时受了损,不说再生不得孩子,便是平日里来月事之时也疼得她难以忍受,更不要说阴雨天时,全身关节酸疼难忍。
一回想过去,白氏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哗哗的流,尤
其是瞧着林蔓盘腿坐在床上,低着头拉着眼一脸十分乖巧的模样,更是让她忍不住的将林蔓揽在了怀里,低声哭起来。
“蔓儿呀,是娘无用啊!”
忽然来的这一幕,让林蔓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