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想起,那些陷阵营的重甲步兵从中分出一条空地,一个身着玄色兽面铠甲,头戴白玉束发冠的俊秀少年将帅骑在一匹浑身纯白的高头大马上自人群中而出,为他牵马的是一个黑面环眼大汉。
少年将帅还有几人骑在马上,其中一个手持长柄大刀的赤面大将尤为惹眼,他身后还有一个白面大耳的中年人,此人也是气质不凡。
而中年人身边是一个披头散发身穿文士服却又坦胸露乳的青年,青年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时不时偏头对那少年将帅说一句什么。
徐荣长叹一口气,抱拳对那为首的少年将帅道:“末将徐荣,见过冠军侯,末将请自缚,求冠军侯放过我手下这些士卒。”
袁珣微微一笑道:“都传徐子良爱兵如子,果然名不虚传,子良,降否?”
徐荣苦笑道:“某不才败于君侯之手,心服口服,可是忠臣不事二主,让我束手就擒可以,让我降了君侯,此话便不要再提了。”
“还挺愚忠的。”袁珣偏头对郭嘉笑道,说完,转头对徐荣笑道:“我做这么多事情把你堵在这里,为的就是要你这个人,现在你宁死也不降我,我留你部下性命作甚?杀来吃肉么?”
徐荣听闻袁珣的话,只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两次在战场上击败自己的少年将帅,那个被颍川百姓称为“活人神仙”立有生词的人居然口中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而且说得轻描淡写。
他丝毫不怀疑袁珣就是想这么做的。
而徐荣身后的两千残兵听到袁珣的话也是一阵骚动,刚想放下的武器再次又紧握起来。
“呵……”袁珣看到徐荣和他手下那困兽犹斗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随着他这一声轻笑,身后陷阵营齐齐用手中长矛敲打了一下盾牌,发出“轰”的一声整齐至极的闷响。
袁珣身后那个红脸大将也轻轻将刀竖起,另一只手拉紧了马缰,似乎只等袁珣一声令下,便飞马冲入徐荣军中展开屠杀。
“我已败了,我这区区继续残兵,君侯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徐荣一抬手,制止了身后士兵的躁动,惨笑一声摇头道:“人各有志,相国对我徐荣有知遇之恩,昔年我跟随相国之时不过一介伯长,相国将我一步步提拔至心腹大将,若我今日投了君侯,之后若是再被人逼至绝境,彼时我再投他人背叛君侯?我若是如此反复之人,君侯何敢用我?”
啪啪啪啪……
袁珣不禁鼓起掌来,笑道:“好歪理,这番话倒是说的本侯梅花反驳你,不过我倒是越发欣赏你了。”
徐荣苦笑不出声,摇头道:“败军之将,不敢又其他要求,君侯杀我一人便可。”说罢,摊开双手向前走了几步,半跪于地闭上双眼,做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看到自己主将如此,徐荣身后的士兵再次躁动起来,有人喝道:“将军何以如此,我等并未有怕死之人,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
“住嘴!!”徐荣闭着眼大喝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马革裹尸,某家死得其所,尔等若还当我是主将,就放下武器受降!”
“啧啧啧……”
袁珣摇头轻笑一声:“徐将军果然我辈楷模,不过你为你的相国受死,你的相国会受你感动么?师兄,我嘴笨,你来说。”
笨个屁!
郭嘉翻了个白眼,将手中折扇随手插在领后,打马向前几步,冷笑道:“徐荣,虽说忠臣不事二主,可是也要主公值得才是,你一生戎马未有败绩,董卓对你好正常,可是你上次败于我家君侯之手,回去以后又如何?倘若不是李儒以死相保,想必你早就身首异处了吧!”
徐荣闻言浑身一震,却未接口。
郭嘉再次开口道:“你这次回去,你觉得你家主公即便是看在以前情分上不杀你,还能重用你么?
是,董仲颖在未进洛阳,犹是大汉西凉名将之时确实善待手下士卒,对待异族及洗凉百姓也是颇有仁名,但是现在呢?
董卓倒行逆施,导致天下人无不反他,他多疑残忍,我就问你,当董卓入主洛阳后,你们这些非西凉系的将领哪个不被排挤?从你伊始,到他所谓的义子吕布,你们真的受重用受信任么?
你善于军治,也不过是当个罪将对待,可那牛辅胡轸呢?分明是庸人之资,却是统领着西凉军,如此之人,也值得你以死相报?
徐荣啊徐荣,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你治军打仗之才放在整个大汉皆是屈指一数,但凡有点头脑的上官,都会提拔你,所谓的知遇之恩,放在哪里都是一样,所谓莹莹之珠,不会蒙尘,你就为了这样的人去效死?
我倒为你感到羞耻了。”
徐荣闭着眼睛,咬合肌不断的鼓动,可就是不说话。
此时,郭嘉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麻纸,下了马匹走到徐荣面前,随手丢在他面前的地上,冷哼道:“你在这里冥顽不灵,熟不知你在洛阳打的家小却被董卓制住,你此番败仗而归,莫说是你自己姓名,即便是你夫人和你那三岁的幼子也是性命难保,看看吧,这边是你效死的对象。
你莫要和我说这是李儒的权宜之计,是,你和李儒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