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天的攻城战终于算是拉上了帷幕,联军主帅各路诸侯们今天终于没有再大搞宴席,而是在各自的军营中清点伤亡,收拾战场,制造云梯井阑,准备第二日的攻城。
而牛辅也带着吕布和胡轸领军在城墙之上抓紧修补被砸毁的城墙。
在这看似平静的一夜,攻守双方就如同两只缠斗了一番的凶兽一样,各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杀气腾腾的盯着对方。
战争进行道这种地步,如何停止已然不是双方谁能私自决定的了,要不然便是联军攻下虎牢关,要不然便是等着董卓大军自背后杀出,十几万联军在虎牢关被剿灭一空。
这一夜,虽然平静,但是依然杀机四伏。
“叔父,明日我们便脱离趁攻城之时脱离虎牢关,急行军前往阳人和孙坚汇合。”
在曹操帐中,袁珣拱手对坐在主位之上的曹操道。
“君瑜这仗打得漂亮,这才有点讨董的样子,我不及弟弟你了。”
还未等曹操说话,曹昂先佩服的开了口。
自从袁珣去了颍川再回来,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在曹昂眼中,眼前这个面容清俊,已然带着些许稚嫩的华服少年将军,这个转眼间将天下各路诸侯甚至是董卓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带着自己在洛阳横行霸道,大行商贾之事的纨绔少年?
袁珣苦笑道:“子修兄说的轻巧,佩服我什么?佩服我痛失父祖?佩服我诡计多端?佩服我卑鄙无耻?这些有何可佩服的呢?”
曹昂闻言一愣,半响后才叹口气道:“君瑜你说得对……比起现在的你,我还是更喜欢哪个在洛阳为非作歹的侯府大公子。”
曹操听了袁珣的话,不知为何,想起就在眼前这座城中,自己屠杀了吕伯奢家一家十余口人的事情,心中也是一颤。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甩了甩头便把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心酸甩出脑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人在乱世,身不由己,君瑜莫要胡思乱想,眼前讨董才是大事。”
袁珣闻言叉手鞠躬道:“叔父教训的是。”
曹操点头道:“公达和文若的计策颇好,虎牢关战事焦灼至此,董卓死也想不到我们会奇袭颍川。”
孙坚前期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的确让董卓很是头疼。
但是那是建立在关东诸侯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下、
此时虎牢关下早已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战争打到现在,岂是说罢休就罢休的,即便是关东诸侯此时在反悔,那得了吕布和胡轸援军的牛辅能答应么?
现在就是比谁能坚持下去,一旦有人怂了,那就是在送人头。
关东诸侯,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不,今日战事刚落,便又以十万石粮食和大批钱财欲购袁珣的霹雳车。
要不是答应过袁术,而且也不能让联军赶在自己之前拿下虎牢关直逼洛阳,这大批的钱粮袁珣当真是眼馋的紧。
现下也只能推说产能不够,只能生产这么多霹雳车了。
军火生意嘛,自然天下越乱越好做。
现在损失十多万钱粮,可是以后群雄割据呢?
有人会问了,袁珣为何不全力驰援攻击虎牢关,致使联军直攻洛阳,那是不就天下太平了么?
天真!
人心已乱,礼乐已崩,谁都想在这场大乱之中窥伺九鼎,就算是董卓死了,袁绍作为盟主执宰了天下,也不过是另一个董卓,不甘心的人立马会拉出一个“讨袁联盟”,不灭尽野心之徒靖平天下,问鼎难如登天!
君不见益州牧刘焉,已然自称州牧的扬州刘繇,皆是土皇帝,听说刘焉在成都居然礼仪乐器都是以天子规格来弄的。
大汉,早就乱了。
而且对于袁珣来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就绝了辅佐哪一方成就霸业的心,这天下,他是要争上一争的,为了父亲和叔祖的遗愿,为了母亲和妻子们能够安平,为了麾下几万百姓和士兵弟兄,还有那些跟着自己的文臣武将。
他不得不争。
所以对于袁珣来说,天下越乱越好,他才能火中取栗。
“对,我们只要和孙文台汇合,便可直接经颍洛道奇袭洛阳,彼时大业可成!”
袁珣点了点头。
只要把董卓赶往关中长安,中原空出的大片土地必然会让诸侯们开始图穷匕见,彼时再帮助袁绍拿下冀州,自己也可谋一地在袁绍羽翼下低调发展。
而董卓……长安,就是他的死地!
……
“什么?!君侯要走?”
回到营中,由荀彧将整个作战计划说了出来,麾下谋士众将皆是纷纷唱喏听令,却有一人大惊站起发问。
“玄德有何异议呢?”
袁珣眉头一皱,看着军帐中坐于末尾的刘备问道。
刘备当然有异议!
哦!你袁珣费劲巴力的就是想促成诸侯出力攻打虎牢关,此时诸侯打了一天,虽然没成功,也算是战果颇丰,眼看着不惜代价攻打几天便能兵克虎牢关,泼天的大功在眼前,你袁君瑜居然要去颍川支援孙文台,替联军擦屁股稳住菊花?!
这事儿不清楚内幕,搁谁想谁能想得通?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