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单身女人带两个孩子,又没有谋生手断,孙氏听到可以回原籍,当然要回的。
孙氏叹道:“我们原来的户帖,早就在送矿上时,就没有了。
还好,官府给开了路引和我们的出身文书。说是可以凭此回乡入籍。
而且还用一条船,一路顺路送大家回乡,我们到了天津才下的船。”
沈笑心道,运气还真好,“你们走路回来的?”
“搭了别人的船。”孙氏没有敢说,当被念哥儿留给潇氏的银子,在潇氏咽气时,都留给了兄长。
后来兄长生病去世,这些银子花的只剩二两多了。
她缝在衣内,一直没有舍得花。
“姑娘,我们原来是回了京城的,可是我家的房被齐王府管事卖了。
去投奔我嫂子娘家,他们将我们赶了出来。”孙氏摸摸大一些那个孩子的头。
“以前,我嫂子从家里拿了多少东西回娘家,如今我们家遭了难了,他们却一点旧情都不念。
撵我们母子也就撵,可大哥儿是他家亲外孙,连口水都不给就扔门外了。
我还没入藉,怕人把我们娘仨儿卖了,才来找找念哥儿爹的。”
对此,沈笑不予置评,前人的债,也不能说一笔勾销了。
当年潇氏将女儿送人,未必没有孙父的原因在内,毕竟他们攀上王府,是因为被送的孩子。
此时,程怀谦带了吃食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苗阿婆。
待孙氏三人饱食一顿后,程怀谦已经听了沈笑的转述。
他直接和孙氏道:“我现在就送你们进京入籍,到时帮你们找到村舍住下,以后是好是坏,靠你自己了。”
孙氏是抱着试试的想法,一路从县城后庄村打听而来,她没有想到,会那么顺利。
“念哥儿,我们娘仨一辈子谢谢你。”她不敢提程大为。
三人突然而来,又短暂停留后,就被程怀谦和苗阿婆送到京城。
至于送到了哪里,第二天回来的程怀谦没有说,沈笑自然也不会问。
她忙的很,种完夏薯玉米小米,还要种高粱之类。
刚种完,林县尊就来称重小麦了。
所有人围着打谷场,看那一称称的过,一称称的记数,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儿。
这批麦种每亩产量最高的,有三石六斗三合一勺一撮,最低的也有三石二斗三勺。
沈笑看着上等田的数据,心里清楚,经过空间改良的麦种,已经逐步激发了其优良性。
“不错,你们最高产量的一亩,和我那边的一户一样。”林修尧捧着一捧麦粒。
他道:“这袋种子,我要买走。”
沈大伯很舍不得,这是东洼卢大花家种出来的。
程怀谦问她:“种子够吗?”
“够用。”沈笑心里是有底的,就像她捉蚂蚱,几乎是一下一只。
没有多久,竹筒被装满了,几人返回泉边,沈曜也从水车上下来。
拾些干草麦杆儿,准备用池边的碎瓦片烤。
“糟了,没带火石。”程怀谦上下一摸,摊开双手道。
“我去鸡舍那边拿,这会儿应该是小拾哥替着宝哥儿在。”沈笑跑的很快,几乎眨眼间就没有影儿了。
留下四个大小男子汉,在一只只处理蚂蚱。
沈笑不仅借来了火儿,还多带了好几片薄瓦片和干柴。
秀永和昌林两小只,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叔叔姑姑们,将青色的蚂蚱烤成了焦黄色。
沈笑先给两个小的捡出两个,教着昌林怎么吃。
别看是什么调料没有放,小家伙儿们也吃的喷香。
程怀谦也帮沈笑剥开一个给她:“村西地小树林的马知鸟不少,晚上我去捉些来烤。”
“算了吧,这些天忙的很,晚上还得浇地呢。”沈曜不支持,他翻着蚂蚱道:
“而且,表姑的一百亩地,大哥还得去照看一下,你还想开小差儿?”
“那一百亩地,租给谁了?”沈笑原来没有注意过,她继续给两小只分捡剔壳尾。
程怀谦更不知道,沈曜倒是知道:“后庄村一个表舅,他家六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下租了五十亩。
剩下的五十亩,是程大叔一个本家租的。”
几个人正在闲话时,秀永突然道:“那边有人来了。”
他手指着,远处从官道上拐进赵家那处荒费了的房子。
当年村里沈卢陈赵四家买的地,现在都种着春红薯,统共不过五六十丈宽。
有时,附近路过的人,会进到地里,扯些嫩叶子当菜吃。
可那人却不是进地里扯红薯叶,而起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向沈笑他们这边走来。
百来丈的距离,沈笑也不愿浪费灵力看是谁,但是等那三人走近了,她有些后悔。
只见中间那个大人,看到沈笑几个在水边,急跑着扑过来跪下:“念哥儿,救救我们吧。”
程怀谦跳开的时候,沈笑反应极快,左右各夹一个,把秀永和昌林抱起。
“肉肉。”昌林伸手,瓦片上几个蚂蚱糊了。
沈笑对身边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