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陆以东,隔海数十里有一岛屿,名曰瀛洲,素有仙山之称。岛内风景宜人,灵气四溢,乃入道修行之佳境。然,瀛洲门人居于此地,与世隔绝,鲜有外出者。岛外涉结界。数百年间,不少中原世家派人寻访,皆过其门而不遇。瀛洲之存,始成传说。
——————题记
中原,夷陵。
魏妟(yan四声)自客栈二楼拾级而下,随从阿祯紧随其后。甫一入大厅,便见一队人马从门外闯进,态度嚣张,气势凌人。随手抓了客栈内的人和手中的画像对比,容貌不和,又不悦推开。
“去楼上,给我一间一间搜。”
那疑似首领者一声令下,其余人立马跟上,如风般自魏妟身边走过,大约是嫌他站在楼梯口碍事,还顺手推了一把。
阿祯皱眉,身形微动,刚要发难,却被魏妟拦住。
眼见这群人上了楼,厅内众人都舒了口气。有胆子大点的,忍不住愤慨:“这岐山温氏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不过一个区区夷陵监察寮,把我们这些仙门散修当成什么了!”
他们虽都非出自名门,不论家世,资质,修为均不入流,可那监察寮的人,不过是一群走狗,连个温姓都没有,真论本事,指不定还不如他们呢。被人这般无礼对待,仿佛他们是可以随意宰杀的野猫野狗,叫人如何不气。
“谁让他们背靠温氏呢。你没听说,姑苏蓝氏的云深不知处都被烧了吗?”
“云深不知处被烧了算什么,云梦江氏还被灭门了呢!”
“不独江氏,最近被灭的小门小派还少吗?稍有不服温氏的,哪个有好下场。”
“要说那些小门小派也就罢了,这江氏和蓝氏可都是名门世家。这也太……哎……”
“谁说不是呢!尤其江氏,一派宗主与夫人,温氏说杀就杀了。江氏旗下子弟,便是连仅有几岁的稚童都不放过。其心狠手辣可见一斑。好在,江宗主的一双儿女和大弟子逃了出来。”
“逃出来?你这消息怕还是几个月前的吧?”
前头那人疑惑,“听你这语气,后头又发生了什么?”
“逃是逃出来了。可就在三个月前,也是在这夷陵,那魏无羡被温晁抓住,打了个半死,扔去了乱葬岗。”
“乱……乱葬岗?”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乱葬岗是什么地方,谁人不知?进了那等地界,就别想再出来。活着的出不来,死了的也出不来。
“嘘,小声点,别再说了。趁他们上了楼,没管咱们,我们快走吧!”
众人回过神,四散开去。
阿祯微微蹙眉,瞄向魏妟,“少主,温氏下属如此无礼,为何不让我教训教训他们。”
魏妟神色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厅内众人的议论,只说:“瀛洲不涉足中原仙门之事。不论是温氏,还是蓝氏,江氏,都与瀛洲无关。今次我们出岛,只为寻亲。旁的,不必插手。”
“可是,他们对少主……”
话未说完,魏妟轻轻拍了拍被温氏走狗触碰的衣袖,“无妨,走吧!与其在这里同这群蝇营狗苟之辈计较,不如省下时间,说不得还能快点找到阿婴。”
阿祯张了张嘴,想到自家主子的性子,应了声“是”,前往柜台结账。
他们自东门入城,出了客栈,便往西而去。走不多远,魏妟突然身形一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管一节指节大小的琉璃瓶子,里头装着鲜红色的血液。如今这血液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阿祯有些讶异。他知道这是魏妟的心头血。魏妟特意取出,加以术法,可寻血脉亲缘。但也有弊端。比如,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有所感应。
他们出岛已有数月,中原境内也走了不少地界,唯有三月前在云梦,这管心头血曾有过异动,可等他们寻去,突然又没了。至此之后,再未有消息。
阿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更别说魏妟了。魏妟此刻又是欣喜又是忐忑。欣喜于,同胞亲弟弟应当就在附近。忐忑于,害怕也如上次云梦一般,转瞬又消失了踪迹,白欢喜一场。
魏妟握着琉璃瓶的手微微发紧,一刻也不敢耽搁,掐了个法诀入瓶内。瓶内的红光闪了两下,抽出一根思如发丝的红线,飘向远方。
阿祯只感觉眼前身形一闪,已没了魏妟的踪影,赶忙追上去。
二人一路行至郊外,抬眼望去,前方竟是一片怨气聚集之地,竟是与红线所指方向不谋而合。
阿祯大惊,“这……这是夷陵乱葬岗?怎……怎么会?”
转头去看魏妟,果见魏妟神色难看起来,忙转了话头,“这里离乱葬岗还有些距离。少主,说不定是我们想错了,这红线许还会变方向。”
可惜,二人继续前行,红线方向再未更改。且距离乱葬岗越近,血瓶的红光越发旺盛。这说明,他们要找的人不远了。
至得乱葬岗地界,阿祯即使还想再找言语宽慰,也已无借口可寻。魏妟面沉如水,随手为自己和阿祯设了个法诀防御,抬脚走了进去。
乱葬岗内,怨气弥漫,鬼气冲天。说句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任如今仙门世家谁来,只怕都难撑过三日。可魏妟与阿祯在此间行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