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冰冷全部消失了,紧接着又被她低头的动作掩盖了下去:“我……同意。”
“——真是令人意外的决定。”
四周的嗡鸣声变得更加吵嚷的景象中,坐在她侧前方的斯伯·德里特利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从之前你一贯漠视那些凡人们的观点来看,我以为你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呢。”
“没错,就连金这一次也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名为罗穆路斯的大魔法师随后也坐直了自己的身体,视线也向一旁一直沉默如同磐石的金望了一眼:“没想到……呵,只能说凡事终会有意外发生么?”
“既然会有意料之外的反对者,自然也会有意料之外的同意者。”芙蕾雅的声音随后也回荡在了这片大厅之内:“不要以为你们就稳操胜券了。”
“作为一场游戏来看,这一次的过程还是颇具戏剧性的。”同样露出笑容的雷克斯却是如同局外人一样地摇了摇头:“但是即使是如此,现在也只是三对三而已。”
“你们也没有获得胜利呢。”
他说着这样的话,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大厅中央的维金斯身上,这位自从刚才的最后一问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声音的老人随后也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同时将大厅四周重新汇聚而来的视线全数容纳了起来:“好吧,你们果然还是将最后的决定权丢给我了。”
“刚才的过程,以及涉及此次议事会所需要讨论的利害,想必在场的诸位应该也已经有所了解。”这位备受法师议会所有魔法师尊敬的老者随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宛如即将睡去的人正在呢喃的梦话一般:“那么就说一说我的看法吧。”
“从凡人们所具备的价值来看,这座城市的确不值得拯救。”他举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将数道魔法的光辉聚集在了众人头顶上方的那道城市的虚影上:“或者说:我们拯救这座城市所需要付出的价值,与我们应该得到的收获是完全不相符的。”
“追求魔法根源与最高魔法境界的魔法师们,根本没有这样伟大的心境和灵魂。”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番代表着法师议会最高魔法师们的负面评价,微微翘起的嘴角里也直言不讳地说出了那些自我贬义之语:“地脉损坏?城市毁灭?我们只需要换一个地方继续我们的研究就可以了,这个地方的未来与我们何干?”
“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的那些凡人们,对我们未来的战争会有任何的帮助?”
就像是在对现场的所有魔法师发出自己的质问,他的声音苍老而又洪亮,蕴含着莫名神光的视线也由这位老者再度睁开的双眼当中缓缓显露,然后又随着某种情绪的变化而再度收敛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法师议会其实与冒险者协会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大家名义上都是泽恩大陆的中立组织,其实也只是一群具有相同的本领、朝着相同的方向、以自我为中心的群体罢了。”
“别担心,认清本质实际上也是魔法师所必备的一项素质和必备本领。”他望着所有人直勾勾望着自己的视线,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更加明显了:“认清自己的本质,我们做出的选择就会更加符合自我,更加坦率与接近真理,就像我这一次召集的议事会一样——只要稍微加强一下彼此之间的交流,我们其实都不难发现这一点。”
“每一个人都能找到支持或反对的理由,不是么?”
他看了看金,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那位伊芙利特女士:“或许你们不便各自说明,但只要条件与理由合适,原本的立场与观点也并不是不能改变的。商人会因为价码的提高而卖出一切,冒险者会因为财宝和奖励而甘愿赌上生命,而我们——”
“拥有着伟大力量、行走在通往魔法本源道路上的我们,也并非无法低头。”他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不过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和交换条件而已。”
“费尔南多·维金斯大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躬身行礼,一名坐在大厅周围的魔法师毕恭毕敬地低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您已经找到了拯救塔尼亚这座城市的理由?”
“让我们付出大量的代价和牺牲,甚至不得不拖延战争的准备,拖延命运的对抗。”罗穆路斯替对方强调了一遍这个问题:“这样的理由真的存在么?”
“作为塔达亚遗族的塔尼亚——我曾经在这座城市里研究了很久一段时间。”摆了摆自己的手,维金斯将自己手上的魔法光芒点在了塔尼亚城市虚影的某个角落:“他们的存在必有其存在的意义,他们的目光也并非我们现在所看上去的那般短浅。”
“真正的命运还没有被完全发掘出来。”这位老人动作缓慢地摇了摇自己的头:“一切应该蕴含在那则预言当中。”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相信那则预言?”沉默了一瞬间的大厅内随后传来了罗穆路斯的冷笑:“如果预言为真,我们法师议会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就取决于我们是否相信了。”
无数的魔法纹路凭空在那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虚影旁边汇聚,将一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