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吃完饭,祁臧把碗洗了,也就带着许辞去到地下车库坐上了车。
许辞坐到副驾驶座上,看着祁臧帮他把安全带系好,再问:“还买了吃的喝的,要开长途?”
“嗯。有点远,估计有四个小时车程。你路上睡一觉。”
“要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我有事和你讲。你先睡觉。”
许辞好奇地看他一眼,倒也依他所言,靠在副驾驶上闭上了眼睛。
要说也是奇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如今他在车上倒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中途到服务站的时候,两人去吃了点东西。许辞问祁臧:“你累不累?换我开?”
“没事儿。你好好睡。”祁臧道。
“我睡得已经很不错了。倒是你,工作累一天了,晚上还得熬夜开车。所以我们到底——”
许辞刚问到这里,抬头看见服务区的指示牌,反应过来了,“你带我去张局老家?”
祁臧打开矿泉水喝了几口水,喉结快速上下滑动着。合上瓶盖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张局葬在这边。我打算带你去他的墓地。有些话,我想对他说,也要对你说。”
许辞微微一挑眉。“大半夜去墓地?你也真想得出来。”
祁臧捏一把他的手。“本来是想白天来的。但结果出来后,想到你最近颓废的样子,我一天都等不了。”
许辞沉默了片刻。“你……”
“是。我猜到了。你现在的毛病肯定跟张局有关。他为了你、为了刘副厅的计划而死。可你误会了他八年。你过不去这个坎。”
祁臧道,“现在这一切总算水落石出,我想第一时间把真相讲给他听,也讲给你听。然后你要把心上这块石头放下。”
“我……”许辞面露些许惭愧,“抱歉。我其实是想自己调节好的。”
祁臧揉揉他的头,带着他重新坐上车。“不用跟我说这些。”
半晌,许辞终究点点头。“嗯。”
祁臧又道:“我们两个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以后遇到困难,本来就要互相扶持。还是说你完全没做好这样的准备?”
上了车,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句表白的话,许辞眨了几下眼睛,想到井望云说的祁臧在准备求婚什么的,他耳朵不由微微泛了红,紧接着坐得很直,正儿八经答了句。“嗯,做好准备了。”
祁臧带笑看他一眼。“那就好。我们先去看张局。”
凌晨。祁臧与许辞到达紫云公墓。
值班工作人员对于这个时候有人来表示了极度的诧异,直怀疑两个人有不良目的,祁臧出示了警察证,又解释了一番缘由,倒也和许辞被顺利放了进去。
寒冬未过,山间湿冷。
两人打着手电筒走过一排墓碑又一排墓碑,最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许辞抬起手电筒,光束照亮墓碑上的黑白照,心脏微微一缩。
照片选的是张云富年轻时的样子,他笑得很有少年肝胆的侠气。后来他所作的一切也确实担得起这个侠字。
祁臧先朝张云富的墓碑鞠了一躬,把准备好的白菊放在碑前,再看向许辞道:“专案组前段时间重启了对八年前情报泄露一事的调查。你、张局都是嫌疑人。现在你们的嫌疑可以洗清了,时隔八年,他们总算发现了新的证据。”
“什么证据?”许辞问。
八年前,情报泄露一事发生后,当时上面很重视这件事,当即组织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参与了远程指挥的包括三个高层,市局的张云富,以及省厅的庄强、李楠这一正一副两个厅长。
专案组并没有调查出这三个高层有问题,只得把嫌疑放到许辞身上。
那段时间,张云富、庄强、李楠三个人的所有行踪、电脑、手机都被详细调查了一遍。经查,那阵子他们三人吃住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大楼都没出,为的就是为许辞他们的行动小组提供充分的后方支持,万一前线有个什么问题,他们能及时处理,并安排支援。
中途只有张云富请假过一天。因为他想回家见儿子一面。
这件事属于张云富不愿让其他人知道的隐秘,包括庄强和李楠在内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请假的原因。
实际上这也是后来许辞一直不知道他有儿子,没能把嫌疑转移到他儿子身上的原因。
只有八年前处理这件事的专案组的几个人,从张云富口里知道了他请假的原因。
张云富表示,那日轮到他值夜班,他熬了一宿,于早上8点回到家中,之后吃了点东西就睡觉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儿子是下午两点来的,陪着他喝茶、下棋、再吃了个晚饭,也就走了。之后张云富于晚上8点就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专案组查了相关路段的监控,也楼上楼下打听了一圈,所有人的口供都表示,确实在下午两点左右,看见过一个瘦高的男人进入单元楼,他也确实在7点左右就离开了,而在这个时间段以外的时间,没有人曾见过那个男人。
此时此刻,祁臧道:“在张局的视角里,他的儿子是因为母亲的死亡而伤心失意,这才去山上当了道士,他根本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