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之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容允表情类似破碎的样子。
“你说什么?”容允侧过头紧紧地盯着薛行之。
薛行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容允的距离。并且非常迅速的觉出气氛的不对劲。
容允眼双眼微眯,眼中像是化不开的墨一样漆黑,一把将薛行之提溜着衣领拽了过来。
“说清楚。”
“什么意思。”
容允嘴角紧绷,等着薛行之给一个解释。
薛行之见到容允如此也有些困惑,推开容允拽着自己的手,问了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
薛行之舌尖抵住左腮,很快又划过。
“宋德忠要把宋初澄嫁给王昌铭。”
“这事儿已经传了一阵子了。”
“我以为你知道呢。”
薛行之坐到容允对面,抓了两粒花生米丢到自己嘴里,看了眼容允越来越黑的脸,心中突然多了几丝少有的怜悯。
“你真不知道啊,我以为你安排好了呢。”
容允手纂成了拳,胸口突然很闷。
“没有。”
“我去江南的日子,得到的消息是...她一切安好。”
容允突然觉得很讽刺。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能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结果到头来,再次给了他一棒。
告诉他:你其实谁都保护不好。
不管是十年前的人,还是现在的人。
薛行之看着容允,他现在恐怕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容允这个人喜怒基本不露于言表,也很少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恰巧,薛行之就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那大概还是在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与容允还在书院,容允身份摆在那里,小小年纪就会摆着张脸,回回考试都是第一,自然会有几个想当小跟班的。
也不是说愿意跟着,更多的还是想与容允交好,想让他以后多关照一点,年少的时候也没多想,就盼着容允能在先生考试的时候给他们看两眼。
容允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那次——
容允头一次因为先生留的做了出了茬子。
带错了画。
薛行之本想暗地里与容允比上一比,便偷偷瞥了一眼。
竟然是一位笑的腼腆、穿着红袄的姑娘。
啧,薛行之叹气,这是苏苏走丢后,容允画的。
没想到这次不知怎么拿错了。
少年容允表情看不出波澜,只是把画收了起来,然后对先生说:忘记带了。
这事本来就这么结束了。
偏偏有个不长眼的,下了课非要缠着容允让他把画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让他们好好的学一学。
容允没搭理,避过去想走。
那人却不同意,直接动手抢了过去,容允没主意,画碎了一角。
薛行之现在回想起来都记得当时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能冷死人的感觉。
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容允就已经将那人锤在了地上。
这里面,没人武功比得过有少年将军之称的容允。
然后在一阵惊呼中,他看到容允打红了的眼,还有,被打的断了几根肋骨、奄奄一息已经昏了过去的人。
现在容允的样子,像极了当时容允打人的前兆。
薛行之忽的身子向后一仰,双手交叉挡在脸前。
“我说兄弟,你不会想打我吧。”
“我可打不过你。”
薛行之谨慎的看着容允。
薛行之对自己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他虽然是暗香阁的阁主,但是论武力...还真有点不好说。
容允以前还拿这个事说过他,但是薛行之并不引以为耻,反倒是说,自己这种深藏功与名的阁主,不需要自己动手。
容允瞥了一眼薛行之,显然是没有那个兴趣。
薛行之看容允冷静了点,又回了身子。
“你现在知道了,想怎么办。”
容允眼中是无尽的冷。
薛行之轻啧一声,“看在你妹和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就给你讲讲,你被蒙在鼓里的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
薛行之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容允没有收到消息绝对是因为被什么人动了手脚,否则不会是“一切安好”这种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初澄那个爹爹突然又和王斯走到了一起,前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家就很着急的要定亲,我估计...”薛行之想了想,然后吐出两个字:“快了。”
“也真是急,我的人只见了王斯带着他儿子去了宋家一次。估计是纳采、问名、纳吉一块成了。”
容允出口的声音已经沙哑,艰难地说着:“我之前...已经找过宋德忠了。”
他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容允握成的拳已经能看到手腕的青筋。
薛行之看不过去,想再安慰几句:“阿允你先冷静冷静,只要人还没有嫁过去,事情就还没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