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捏着薄薄的纸,脸色不变,让人看不出想法。
把信收好,放进袖子里。
容允走进书房,今日他准备去拜访老师。陈老先生是容允的恩师,不管记不记得,于情于理都应该去。
男人玉冠束发,嵌着金边。白衣衬托,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
“老师。”容允给陈老先生行礼。
陈老先生年岁已大,但身子还是很硬朗。
摸着白花花的胡子,一手放在身前。
“你可知,这次为什么遭人谋害而自己就这么上了当。”
声音低沉年迈而严厉。让人听着便不得不严肃起来。
容允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出声道:“这次是我大意了。”
陈老并没有因为容允失忆而对他留情,批评照旧。
“大意?何为大意,你可知这次如果......”声音有些气愤,带着丝丝颤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话外关心不难听出。
眼神变得浑浊,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可知谁救得你?”
“知道。”
苍老的手拍了拍容允肩膀:“别忘了要谢谢人家。”
又絮叨的说:“人家既然帮了你一次,不管怎样,要感恩。”
陈老在容允身边多年,太清楚自己学生的性子。人家救了他,可能还会遭他猜忌。
从一见面时的板着脸到慢慢的放轻了语气。毕竟是最疼爱的学生,也是不舍得的
容允轻轻点了点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道理他懂,陈老的话,他会上心。
.....
次日,天气果然明媚。还真算应了初澄说的话。
容允骑上马前往赴约。
初澄在府上也已出发。
宋怡凝在暗处盯着初澄,嗤笑:“还真是待不住。那马车应该说的没错。”
那日,宋怡凝一回府,就动了心思。
若是传出宋初澄私会外男,不知廉耻,那么...她以后,恐怕再无翻身机会。
仔细一想,从上山祈福开始,宋初澄就变得不对劲儿。回来后,便三天两头向外跑。
如此一想,立马唤来那次与初澄同去的车夫。
车夫来到,低头站着。
宋怡凝坐在椅子上,摆弄着自己刚用丹蔻做好的指甲。
“说吧,那次有什么事情发生。”
车夫唯唯诺诺,嘴唇抖了抖。
“想好了再说,否则...”
威胁意味的话顺进车夫耳朵,一下子跪了下来。
“奴才不敢,那次...那次”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大小姐在路上救了一个男人,送,进了客栈。给了我些银子,让我不要往外传。”
宋怡凝听着,冷笑一声,这次,她非要让那个好姐姐身败名裂。
......
宋怡凝在身后偷偷跟着初澄,准备直接抓住她,然后再同母亲说。
初澄一心想着待会同阿再见面该用什么样的语气。
自从知道阿再很大概率就是世子,她心里总有些不对劲。
真心待他是真的,想利用他对付宋家也是她的目的。
冷静下来,心渐渐硬了起来。走一步是一步。
她再活一次的目的就是报仇,心软带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深渊。
容允先到,下马交给了和风,和风退到一边。随时待命。
从上次容允失踪,和风护主不力,受到严重惩罚,但更多的是良心上的难受,他自小就为容允手下,如今更是把容允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
自容允回来,和风算得上最开心的人之一了。
容允在桥头等待。
初澄来到,映入眼帘便是男人高挺的身姿,男人站在桥头,负手而立,白衣上勾勒着几抹刺绣。气质矜贵,芝兰玉树,宛如一幅水墨画,不必浓墨重彩,但足以勾人心魂。
阿再好像哪里不同了。这是初澄的第一感觉。
“阿再!”换上笑脸,小跑上前。
容允回过头,梳好的发髻被吹落几捋。
初澄心头一颤,不管怎样,现在他还是自己捡到的那个小白花,之后是她与定北侯世子容允的事,这一刻,他只是阿再。
初澄这样安慰自己。
照旧关心阿再身体,“怎么样,你头还痛吗?”
容允摇了摇头,“无碍。”
初澄笑了,走在容允身旁。
“那就好,你可不能再痛了。”初澄轻声说,“你一痛,我的心也跟着痛呢。”
容允一怔,没想到初澄说出这种话,忍不住出口:“你一姑娘怎么能随便说这种话。”
初澄不在意,笑嘻嘻的回他,“你是阿再啊,不是别人。别忘了你可是我救得呢。”
容允不回她,两人准备上船。
冬日里难得的好日子,阳光明媚,湖水微波粼粼。好是微风,吹得人有些醉醺。
游船的人不多,两人单独坐了一只小船,初澄坐上,激动难以掩饰。
相比之下,容允就淡定了很多,也无多大反应,初澄已经习惯了,这人一直是这种无欲无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