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环住陛下的手臂,脸上的笑容嘿嘿嘿的,让人看到了就不自觉的想歪。
李荩忱看着她的笑容,一时亦是嘴角微翘。
这样的笑容,他曾经在萧湘的脸上见过,那个时候的萧湘还小,跟着自己在巴蜀的阴冷风雨里辗转,但是看到自己的时候,油纸伞下的笑容总是这样的,顽皮而又让人觉得温暖。
可惜现在的萧湘已经为人母了,平素在大庭广众下不自主的都要端架子,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在自己被她缠的没法儿的时候讲的笑话声中,坏笑着打滚儿。
这样的笑容,他也曾经在陈宣华的脸上见过,那个时候的陈宣华也是活蹦乱跳的臭丫头,捣乱比帮忙来得多。
而现在,陈宣华统管推动天下医疗改革和建设,大权在握、不怒自威,下面人见到她多半瑟瑟发抖,这笑容却是少见了。
大家都长大了,成熟了,有能耐了······而心态,变成熟了,也就又开始不知不觉得变老了······
流光容易把人抛。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更要珍惜眼前人。
“陛下你看那边。”尉迟贞突然指着回廊外说道。
远处的黄昏光芒还未散去,眼前的细雨蒙蒙随风吹荡。
树干上拴着的秋千,轻轻晃动,刚才这里应该还有人在玩耍,不过为了躲雨,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黄昏疏雨湿秋千。”李荩忱喃喃说道,旋即连连摇头,“意境不好,太清冷了一些。”
尉迟贞不由得好奇问道:“那陛下觉得应该是什么。”
李荩忱沉吟片刻,含笑说道:“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秋千慵困解罗衣,画堂双燕归。”
“陛下坏啦!”
“哪里坏了?”李荩忱皱眉。
“谁跟你‘解罗衣’?”
“你这不是半个时辰前才解过么,这刚刚穿上就不认了?”
“就是不认!”
李荩忱当即向前跑:“那你来追,追上了朕就跟你道歉!”
尉迟贞登时也提着裙子追他。
李荩忱故意放慢脚步,而尉迟贞躲避不及,一头扎了进来。
“抓到你了。”
“但是朕就是不道歉。”
“为什么?”
“除非你亲()一口。”
“不行。”
“为什么?”
尉迟贞眼波流转:“除非你道歉!”
李荩忱哈哈大笑,拉着她向前走去:“我们就谁都不服谁好了。”
尉迟贞噘嘴:“天下皆敬君上,难道君上就以为我一介小女子会屈服么?”
“那今天晚上朕还是去找繁儿一诉衷肠吧。”
尉迟贞一把拽住他,死活不走了:“不行!”
既不能告诉姊姊,而且今天就得陪我,小姑娘倔强的看着李荩忱。
“知道错了?”李荩忱反问。
“知道错了。”尉迟贞点头。
“下次还敢么?”
“还敢!”尉迟贞又点头。
“那行吧,先吃饭,饿了。”李荩忱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是那你没办法呀。
“跟朕说一说高句丽的趣闻。”
“等会她们还得问,现在告诉陛下了,妾身还要说两遍,陛下还是等等吧。”
“懒得你哟!”
“就是懒,陛下嫌弃臣妾了?”
“朕可不舍得······”
两个人并肩走着,远远地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廊外细雨春风,也注视着、聆听着这一切。
流光容易把人抛,但是总有一些美好被记录下来,留在记忆里,每每回想起来,总会痴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