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哄然大笑,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很快就有轻伤的将士组织大家唱歌,即使是重伤员也都开始跟着微微张嘴哼两句。
史万岁呼了一口气,从府衙的地道口出去。
地道口正对府衙的议事堂,一发石弹显然刚刚误打误撞就落在议事堂外的院落中,汉军将士还在忙着清理。
史万岁看都不看,直接走入议事堂。
几名参谋正在沙盘旁边大声争论着什么,而宇文忻背着手向东远眺。
“仲乐兄!”史万岁大笑着走进来。
他的笑声一下子引来了议事堂中所有人的注意。
看史疯子浑身浴血的样子,这是真的杀疯了?
宇文忻也转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在武威落下的伤还没好透呢吧,怎么又上阵冲杀了?不是让你居中调度就好了么?”
史万岁挠了挠头:“正好看到一个土狗们的一个大将在附近,立马带着人扑上去了,少说也应该是个部落酋长,只可惜最后还是让他跑了,当真可惜。”
宇文忻摇了摇头,这个家伙自然也是见猎心喜。
也的确,巷战的混乱中,大家都是各自为战,有机会摆在眼前,假如是宇文忻的话,有可能杀得比史万岁还凶。
“前面情况如何?”宇文忻接着问道。
“弟兄们士气高涨,毕竟土狗这好一番折腾,也没有从咱们这里讨到什么好处。”史万岁急忙说道,“就是某刚才经过地道的时候发现,地道里面伤员太多了,药物也快不够用了,而且还有很多重伤员急需手术。”
宇文忻瞥了一眼院子里的石弹,苦笑一声。
史万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敌人现在显然已经逐渐摸清城中的布防情况,因此就连石弹都已经来得很有针对性了,这个时候要是在地面上进行手术,太危险了,有可能一发石弹下来,整个手术室都得被端掉。毕竟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敌人站在城墙上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尤其是还得点灯。
所以能够简单的包扎处理就已经很不错了,做手术?想得太美。
史万岁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仲乐兄,实话告诉某,援军还有多久才能到?”
宇文忻默然。
“不会来不了了吧?”史万岁一惊。
宇文忻瞥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白天说的是两三天,某为了稳定军心,只能说两天内。”
“三天啊,那倒还好。”史万岁舒了一口气,旋即说道,“可是假如敌人掌握了关窍或者发现了地道,不管我们到时候在地道中和他们斗,还是干脆直接把地道炸塌,都会大大减弱我们兵马调动的能力,到时候防线只能不断向内收缩,又该如何是好?现在看撑三天没问题,可是谁知道明天敌人还会不会这么愣头青?尤其是他们现在还占据了四面城墙,等到天亮之后,完全可以居高临下,指挥投石机进攻,到时候恐怕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啊。”
宇文忻颔首:“某知之。”
“那末将请率一部兵马,向南进攻,先夺占南门,这样既能够吸引敌人的兵力转而进攻南门,而且还能够减少敌人投石机对城南侧的打击,我们的医院也可以设在城南的粮仓中。”史万岁慨然说道。
显然他之前早就已经想好这一计策,只不过没看到沙盘、不了解现在城中全局情况,他不敢直接说。
此时史万岁指着沙盘上的小旗帜说道:“敌人在南门总共只有两三千兵马,摆明只是佯攻,若是突然反击,应该可以一击得手。”
宇文忻径直说道:“不行。”
“为什么?!”史万岁登时瞪大眼睛。
“这是陷阱。”宇文忻指了指沙盘,“东西北三面重兵,南侧只有两三千兵马,为什么?打算围三缺一么?”
“慕容世伏会有这么好心么?”宇文忻笑道,“现在的他,恐怕把我们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史万岁一时默然。
吐谷浑的东进计划实际上还是很有威胁性的,突破武威、一路扫荡西北,看上去很美好。结果先是宇文忻愣是在武威撑了一个月,接着又是宇文忻奇袭张掖,迫使吐谷浑的东进半途夭折,甚至吐谷浑主力都没有来得及和大汉援军较量较量就被迫撤退。
要说对宇文忻,慕容世伏肯定早就已经恨得牙根痒痒。
围三缺一、放你一条生路?
想得美。
此时的慕容世伏,恐怕都恨不得直接把宇文忻生吞活剥了。
尤其是汉军都已经龟缩在城内了,眼见得破敌就在这一会儿,慕容世伏更不可能主动露出破绽。
张掖城墙都在掌控之中,你宇文忻就是瓮中之鳖,还想跑?
这南门,摆明有诈。
“那现在应该如何是好?我们也不能在此处坐以待毙。”史万岁咬牙说道。
“等。”宇文忻果断说道。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史万岁愤愤说道。
“某觉得快了。”宇文忻咧嘴一笑。
“啊?”
“仗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这些家伙还都能乖乖听命?”宇文忻径直走到沙盘边,“传令各部,严密监控敌人各处兵马调动情况,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