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贞最先起来,毕竟她并没有真刀实枪的参与到大战中去。
不过李荩忱昨天送给她的这一份现场教学的“礼物”,让尉迟贞现在回想起来,俏脸上犹然忍不住升起两朵红云。尉迟贞的动作虽然小,但是还是吵醒了李荩忱。
李荩忱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又睡过去的陈宣华等人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
尉迟贞端过来一盆水,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先洗洗脸吧。”
脸上的墨汁早就已经干涸,留下来猪头的模样。李荩忱笑了笑,鞠了一捧水洗了很久才洗掉。
昨天自己下手的确重了一下,就让宣华这丫头报复回来吧。
尉迟贞坐在一边,看着李荩忱洗脸,竟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很好笑吗?”李荩忱顿时故作严肃。
尉迟贞本来想要摆手,但是还是没有忍住,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姊妹们常说陛下平易近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荩忱忍不住吐槽:“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朕对你太严肃了?”
“不是。”尉迟贞急忙摇头,一时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或者说有些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能比划着说道,“妾身的意思是······”
李荩忱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朕知道了,以后等到你年岁够了的时候,朕对你当然也‘平易近人’。”
尉迟贞张了张嘴,发现话题已经不可避免的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正是少女怀春之时,本来就接二连三看了好几场好戏,现在被李荩忱这么一撩动,更是心神不定。
李荩忱哈哈笑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他还有很多事要办呢,当然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在这里调戏小姑娘。更何况自家妻妾,以后想要调戏也有的是机会。
点到为止,才有趣呢。
李荩忱最后的笑声还是把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陈宣华和元乐尚几个吵醒,陈宣华忍不住又去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这个混蛋姊夫,就知道打我,就我最可怜。
反正都是挨一顿打,下次说什么也得在他脸上多画上几只乌龟。
而陈宣华并不知道的是,下一次她有机会在李荩忱脸上画乌龟的时候,正巧被她乐昌姊姊看到,最后的确还是挨了一顿打,只不过是男女混合双打罢了。
随着李荩忱推开门,门外响起喧闹的声音。
“起床吧,今天还得接待百官命妇家眷。”元乐尚揉着眼睛。
现在邺城随驾的妃嫔之中,元乐尚年纪最长,这件事自然要由她来做主。
陈宣华和杨妙都哀叹一声。
邺城军民庆祝一天也就算了,还不让睡懒觉。
“时候也不早了,谁让你们早晨起来招惹陛下的?”元乐尚无奈的说道。
杨妙顿时摇头,我是无辜的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就算了,可是我明明只是一条过路的海鱼。
陈宣华则也一本正经的摇头。
元乐尚和尉迟贞一起看向她,在场的恐怕就你最不能说无辜。
陈宣华正色说道:“你们也没拦着啊。”
元乐尚和尉迟贞面面相觑,好吧,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派人去叫蔡容妹妹,另外还有长公主。”元乐尚转移话题。
“我去!”
“我也去!”
杨妙和陈宣华争先恐后的换衣服。
蔡容在医院,长公主应该还在自家府邸,因此去找她们的话,至少短时间内不用去和那些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命妇、眷属寒暄了。
元乐尚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看来陛下收拾的还是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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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晋阳。
宇文纯静静的站在晋阳陈王府衙的回廊上,举臂凭栏,看着回廊下的涓涓流水。
哀默之心大于死,这就是现在宇文纯的心态。
当得知汉军拿下雁门关、自己的弟弟宇文让战死的时候,宇文纯心中更多的是为弟弟报仇的悲愤,而现在邺城失守的消息传来之后,宇文纯胸腔之中的悲愤也已经化为悲哀。
之前是大厦将倾,现在是大厦倾覆,只留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乱世的滚滚烟尘之中,举手无措。
那位自己敬佩并且一直追随的兄长,按照汉人的说法,已经举火自焚,葬身在熊熊大火之中。若是换作原来,宇文纯并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现在汉军兵临城下,随时都有可能攻破城墙、杀入城中,宇文纯也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汉军有能力把晋阳城包围的水泄不通,自然也有能力把邺城围住,再加上又有宇文招这等叛徒打开城门,宇文宪就算是再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亦是回天乏术。
宇文纯能够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杨素派了很多人向城中射箭,每一支箭上都直接捆绑着最新印刷出版的大汉《邺城时报》,这个崭新出炉的报社所刊发的第一份报纸,就用了整个版面来介绍邺城之战的经过,事无巨细,详细道来,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这些事仿佛就直接出现在眼前一样,绝对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就能编撰出来的。
因此大汉应该是真的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