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往今来,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而代地,就是曾经的赵国最后盘踞的地方,八万残兵没于一战,宣告了那个曾经的战国北方霸主的覆灭。
如今,在这一片曾经被称为“代郡”或者“代国”的土地上,除了偶尔路过的游牧部落之外,几乎很难看到诸如中原的坞堡这种农耕民族的居住点。三百年的纷飞战火,早就让一切都面目全非。
这个代郡城也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北齐时期在这一片土地上设立了北燕州,其州府在涿鹿一带,而代郡这里几乎已经游离在朝廷的统治范围之外。
不过之前独孤永业率军进攻平城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短暂的屯驻,整理了一下城池内部,再加上地处塞外,城池本身受到雨水破坏较小,基本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当然城垛、敌台之类的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四面土墙和城门还在。
现在倒是便宜了牛弘。
代郡周围的土地已经开始开垦,而城池里因为没有多少居民,所以与其称之为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屯兵要塞。
而从代郡继续向东,沿途的涿鹿等地,十有**也都是类似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李靖愈发的能够理解,为什么独孤永业曾经一路越过这些名存实亡的郡府,一直推进到了距离平城不远的地方,结果白狼堆一战后,又果断的一路跑回了居庸关,甚至随着牛弘出城向东而来,独孤永业把留在城东南侧原本打算和宇文纯相互配合的那一路偏师也抽掉了回来。
原本李靖和牛弘等人都以为是独孤永业这个小子生性多疑,害怕军队如此散开,会和白狼堆之战一样中了埋伏。
现在他们已经明白,恐怕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些沿路郡府早就空空荡荡,一来没有补给,二来这城池在汉军的火器和霹雳车面前就和纸糊的一样,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向东退入居庸关。
而且这些郡府和平城一样,是暴露在长城之外的。想要在这些郡府站稳脚跟就需要进行耕作,而只要开始耕作,有居民陆续来这里定居,那么草原上的那些饿狼们就会蠢蠢欲动。
之前薛延陀人并不敢招惹驻扎在平城的汉军,因为他们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实力去招惹韩擒虎,将会很好的演绎什么叫做“以卵击石”,但是现在汉军为了防守各处郡府逐渐分散开来,自然而然就会给薛延陀人以机会,到时候薛延陀人为了粮食南下,倒要看看这些汉人又要如何应对。
“独孤永业这些天没有什么动静?”李靖走进代郡府衙。
说是府衙,实际上就是城中少数几个还能够住人的房子罢了。
“独孤永业老实得很,这家伙好像还真的就潜心在燕山下种地了。”牛弘皱着眉头说道,“甚至还没有薛延陀人能捣乱呢。我们入驻代郡不过半个多月,薛延陀人的哨骑已经来了六七次,平均四五天就得来一次。”
李靖笑道:“去年薛延陀人想要南下进攻幽州,结果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上个冬天恐怕他们不是那么好过,如果薛延陀部的首领们还想要维持自己对部落的统治,肯定今年冬天不能再让部落受冻挨饿了,寻找目标南下劫掠是必然的。”
跺了跺脚下的这片土地,李靖紧接着说道:“看来在薛延陀人的眼中,咱们就是软柿子。”
“不过现在正是草原上水草丰美的时候,薛延陀人南下劫掠的可能并不大,关键还是冬天。”牛弘担忧的说道,“到时候风雪一下,代郡、涿鹿等地和平城之间甚至相互之间的联系中断,就是薛延陀人各个击破的最好机会,到时候我们春耕剩下的粮食很有可能就会便宜他们了。”
李靖手指交叉,若有所思。
牛弘则心疼的说道:“说什么也不能便宜这些薛延陀人。”
“那我们就得尽快拿下幽州,这样形成从平城到代郡再到幽州的一条防线,而不是代郡孤悬塞外。”李靖缓缓开口,“尤其是要在今年入冬之前,不然的话,某觉得我们更应该主动撤退回平城,以避免战线拉得太长。我军以步卒为主,行动力到底还是比草原上的骑兵差,一旦战线被切割,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一座居庸关,也不是那么容易撬开的。”牛弘感慨。
“所以就必须要和海军陆战队配合好,”李靖的手在舆图上划过,“牛叔你且看,海军陆战队若是能沿着?水一路向西北,那么可以直插独孤永业的后路,到时候独孤永业还顾得上居庸关么?”
牛弘看向他,有些迟疑。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牛弘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某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海军陆战队靠谱么,毕竟这帮家伙是在水里扑腾的,上岸之后能不能打得过独孤永业恐怕还得两说吧?
独孤永业在幽州种地,这是明面上的。
而根据白袍近期传来的消息,北周甲骑所用的铁甲,很有可能就来自于幽州的冶铁窑,不然的话除此之外白袍没有在冀州或者河东的任何地方发现大规模的冶铁设施。
也就是说独孤永业本身也应该是有甲骑的,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让甲骑上阵过罢了。
这是独孤永业暗藏的底牌。
海军陆战队是不折不扣的轻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