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愚钝。”沈君高急忙说道。
陛下现在还没有杀心,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刘休征说话的时候,李荩忱实际上什么都知道,沈君高背后也忍不住一阵发凉。或许自己的侄女说的没有什么错,这位陛下,可不是从前的笔下了。
“叔伦啊,”吴明彻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夫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却有没有想过,你们每天这样争斗,到头来却是渔翁得利啊。”
一边说着,吴明彻一边把手中的一份文牍拿出来:“看看吧,这是太尉府刚刚通传的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陛下以萧世廉为豫州都督,以裴子烈为雍州都督,准备底定关中了。圣旨还没有颁布,但是口谕已经出来了。”
沈君高楞然,而吴明彻冷声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学堂之中的学子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你们却不明白,每天就想着算计巴蜀和北方来的那些人,甚至还有胆量想着算计陛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争夺的这么厉害,最后是谁得利?”
沈君高顿时不敢多说。很明显,还是那些踏踏实实干实事的元从派系的人得利,萧世廉和裴子烈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李荩忱的左臂右膀么?当然不是,还是因为他们的手上有实打实的战果摆在这里,就算是李荩忱不想提拔他们也不可能。
相比之下,沈君高他们都做了什么?
沈君高自己心里也清楚。
“叔伦,天下大势已经滚滚向前,莫要被一点一滴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最紧要的是跟着这潮流向前走啊。”吴明彻淡淡说道,“你以为是陛下创造了这个潮流么?不,天下大势本来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有秦汉之兴盛,就有春秋三国之混乱,而现在这乱世已然三百年,是时候结束了。大势就这样推着人向前走,陛下走的最坚决,所以他在最前面,如果你还想着原本的那些尔虞我诈,那么就只会被丢在后面,又有谁会管你的死活呢?”
沈君高登时打了一个寒颤。
“带着你们沈家,跟上这大势,想必令尊和令兄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吴明彻补充了一句,大步向外走去,“来人,把府门关上,今天不再见客了,老夫累了。”
沈君高怔怔的坐在那里,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起身。
他向着吴明彻离去的方向郑重一拱手。
吴明彻不仅仅是告诉了他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还给他指明了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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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通昭公都没有办法让他回头的话,那朕就真的得承认沈君高的确不是一个混官场的料儿。”当李荩忱得知沈君高前去拜访吴明彻的时候,如是说。
“可是陛下就能确保吴公会坦诚相待?”李荩忱的秘书监黄琦很是诧异的问道。
李荩忱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吴通昭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然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朕已经暗示他来开口,那么他就必然会开口。”
“陛下圣明。”黄琦恍然。
而李荩忱摆了摆手:“你呀,终究还是见的人情世故少了些。这一次朕前去江陵,带着秘书监的小子们随驾,见见世面,终究没有坏处。”
李荩忱出门一向喜欢轻车简从,导致每一次都把实际上应该一直跟在身边的秘书监都丢在脑后,这让黄琦还有秘书监其余几个也都是出身世家的子弟很是无奈,现在陛下总算是给他们随驾的机会了,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懈怠。
“臣遵旨!”黄琦郑重的说道。
“沿途一切文书来往,你们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李荩忱淡淡说道,“朕去后宫看看,你先退下去准备吧。”
黄琦激动着一拱手。
而李荩忱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轻人总是喜欢出去闯荡。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自己实际上不也是这样么?
这一次让吴明彻出面把沈君高等人稳住,李荩忱总算是把最后的一点儿心事和担忧也解决了,也终于可以安心出门了。
后宫这时候也是鸡飞狗跳,以至于当李荩忱来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到,李荩忱既然是要出门,那后宫按照惯例还是要有人随驾的。
现在乐昌马上就要临盆了,肯定是动不了,人选必然要在剩下的人之中选出来,自然更优先的是能起到作用的和刚刚有机会侍奉君王侧的妃嫔。
最终乐昌选中的是尉迟炽繁、萧湘和刚刚入宫的徐氏,至于宁远这个小丫头,乐昌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是还是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再加上现在宁远也已经越长越大,既然逃不出李荩忱的魔爪,自然就要有一个合适的名分了,不可能再和之前那样顶着一个郡主的名号满宫里面乱跑。
选萧湘自然是萧湘更有经验,而且可以让这个小妮子回到江陵看看,华夏人终究是有故土情怀的,对于萧湘来说,江陵就是生她养她的故土。
而尉迟炽繁也不用说,李荩忱这一次前去荆州,如果再北上关中的话,少不得要和尉迟迥打交道,到时候尉迟炽繁自然就是李荩忱手上最大的筹码,毕竟她不仅仅是一个人,在她的背后还有整个尉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