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他们!”李仲威策马向前狂奔,他身后的北周骑兵在旷野上卷起来阵阵烟尘。
这一支汉军骑兵已经在扶风左近盘桓很久了,无奈之下李衍只能让自己的儿子李仲威带上一队人马前来驱逐,否则扶风的北周兵马安排布置怕不都要让敌人摸排干净了。
这帮南蛮狡猾的很,只要能够让他们抓住一点儿弱点和纰漏,就有可能一败涂地,之前的岐州之战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训。而也正因此,李衍也改变了自己的战术,大军盘踞在扶风坚决不进一步,只是以骑兵扫荡原野上游动的南蛮哨探,只要能够遮蔽南蛮的耳目,那么自然南蛮就会坐不住,有下一步大动作。
反正李衍一下丢了将近两万兵马,又没有保住岐州,是真的已经没有胆量直接和汉军较量了。
“少将军,我们不能再向前追击了,小心有诈!”带队的另一名将领拦住李仲威。
李仲威勒住战马,看着那一队南蛮骑兵逃之夭夭,只能愤懑的哼了一声。这是他爹爹在临出门的时候千叮万嘱的,现在的北周兵马每一个人都弥足珍贵,所以万万不能再有任何损失,一切都要小心为上。他们已经多追出来很远,如果真的中了圈套那可就麻烦了。
李仲威调转马头:“我们走!”
而他并不知道,远处那一队南蛮骑兵看到李仲威他们离开,也停下了脚步。
侯秘眉毛一挑:“这群兔崽子倒是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头儿,他们不上当,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旁边的一名校尉懊恼的说道。
“我们本来就是要骚扰敌人,能够达成目的就好。”侯秘摆了摆手,“走,咱们再换个方向去和另外的周人斥候玩玩,某就不信了,总得有那么几个傻子吧?”
将士们纷纷大笑,策马跟上侯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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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这些南蛮也太嚣张了!”李仲威三步并作两步冲入议事堂,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拍在旁边亲卫的手中。
李衍坐在上首,正自顾自的品茶,听到李仲威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南蛮再嚣张也还没有攻城,你着急什么?”
李仲威一时语塞,而李衍放下茶杯,大步走到舆图面前,担忧的说道:“现在老夫巴不得这些该死的南蛮能够抓紧前来进攻,只是派遣一队一队的骑兵每日里骚扰,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偏偏这些家伙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李仲威无奈的说道,“他们根本不跟我们纠缠,但是我们的斥候一旦过于深入的话,很快就会被截杀,根本刺探不到一点儿消息。”
李衍微微皱眉,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诡异,汉军这些骑兵分作小队在原野上来回游荡,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能够刺探到多少关于北周军对安排布置的消息,他们似乎更倾向于带着北周斥候兜兜转转,如此一来双方无疑都是睁眼瞎,李衍不知道汉军的动向,可是汉军应该也难以知道周人的安排吧?
莫非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埋伏于城中的斥候身上?毕竟之前的长安之乱已经表明在北周的大小城池之中,应该都有不少汉军的眼线。
可是现在在李衍的把持下,整个城防内紧外松,看上去大军只是在一如既往的训练和备战,但是实际上以李衍亲卫为首的精锐正在全力排查城中有可能的汉军眼线,就算是这些人因为潜伏的深而无从察觉,但是至少应该可以避免他们把一些至关重要的情报传递出去。
所以李衍不知道对面的韩擒虎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除非他们是不打算进攻扶风了······
想到这里,李衍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不进攻扶风,不进攻扶风的话他们的目标又会在哪里?
现在整个关中,除了长安城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呢?显然潼关、蒲坂和武关都不太现实,就只剩下······
李衍的目光顺着扶风继续向西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说不定敌人的真正目标是萧关的梁睿。李衍当然也知道萧关的弱点在背后,一旦敌人绕过豳州,萧关就真的像是被两个大汉堵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再也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了。
而李仲威看着父亲的神情变化,有些奇怪:“爹爹,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些天你们除了南蛮的骑兵之外,可曾见到过其他人?尤其是敌人的步卒。”李衍沉声问道。
李仲威当即摇了摇头:“这三天以来孩儿只是见到了南蛮的骑兵,这有什么问题么?”
骑兵一直以来都是一支军队作战的中坚力量,宇文宪能够在短时间内就拉起来一支可以和杨坚抗衡的主力,就是因为他的手中有鲜卑骑兵,而汉军之前可以在西北击破突厥,也是因为骑兵的奔袭。尤其是在这原野上作战,骑兵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这也是为什么长期以来李衍都没有对汉军骑兵的事有所怀疑。毕竟谁会把骑兵丢下单独作战和掩护,而步卒大队作为前锋主力挺进呢?这未免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
因此这个时候李衍意识到自己的确犯了一个错误。
或许韩擒虎并不是把这些骑兵作为斥候,而是把他们留下来断后,而真正的大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