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陛下的关心落在李渊的身上,也是在鼓励其余的学生们奋发向上。
能够进入金陵书院的这些学生,一个个自然也都铆足了力气想要在陛下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一旦李渊能够受到鼓励,那么其余人也会更加争先恐后的学习。
“等会儿朕见见他。”李荩忱微笑着说道。
他也想看看,这个在历史上风头几乎完全被自己的儿子遮盖的枭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李荩忱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曾经一度以为最有趣的应该是整个历史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画布,自己可以肆意的挥毫泼墨,可是现在他却愈发意识到,或许能够看到史书上那言简意赅的文字所勾勒出来的人才是更有趣的。
中国的史书讲究的是寡言少语、精炼内涵,所以大多数的人物,形象都愈发的脸谱化,甚至有些人单纯的只是留下了姓名,正是因为这严格的标准,导致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为了名垂青史而努力。
可是人终究是一种具有复杂情感的动物,所以只言片语是很难勾勒出来一个人完整的形象的。
真正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李荩忱也发现很多人都有自己意料不到的一面,更或者说有着他们更加真实的一面,而且每个人做出不同的决定的时候也不是那样的坚定和义无反顾,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担忧和徘徊。
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着喜怒哀乐的人。
也是让李荩忱感慨之余也更加感兴趣的地方。
因此当李荩忱的目光落在身上的时候,李渊很紧张。
他今年也不过才刚刚十五岁,在这个时代一般娶妻生子也要等到十六七岁以后,所以李渊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少年。他的脸上尚且带着属于年轻人的稚嫩,不敢直接迎着李荩忱的目光,当先一拱手:“学生李渊,参见陛下!”
“坐。”李荩忱微笑着说道,“赐茶!”
“谢陛下!”李渊慌忙说道。
年轻人多少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当初李渊追随杨素前来江南的时候,对于杨素让他再去学院之中学习多少有些不忿,要知道他怎么着都是一家之主——虽然整个陇西李氏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倒是另一个旁支李穆所代表的李氏人丁愈发兴旺。而以自己的身份竟然要去书院入学堂,这怎么说都有些丢人。
可是当李渊真正入了金陵书院,方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才疏学浅和自傲,书院之中的这些书籍浩如烟海,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毕竟相比于北朝,南朝更注重于这些古籍的搜集以及文化的整理,而且自己的那些同学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李渊几乎是拼尽全力,方才在入学之后的第一次考试之中拿下了第一的位置,但是他知道后面的那些家伙们追的有多紧。
在这书院之中,南方和北方以及巴蜀的学生实际上多少也都有矛盾和冲突,但是类似的冲突还存在于不同的世家子弟、寒门子弟和世家子弟等等之间,而在书院严格的管理下,大家想要较劲的唯一方式就是学习和考试成绩。因此大家对李渊不服气,也只能拼命去追赶他的脚步。
李渊在庆幸自己多少还是从小到大都好好念书的同时,也一点儿不敢懈怠。尤其是现在自己受到了陛下的接见,之后可想而知,会让那些家伙们如何眼红。
所以在这里坐着,李渊也有点儿坐立不安。
李荩忱察觉到李渊的紧张,不由得笑道:“你觉得书院现在的这种教学方式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么?”
李渊还没有开口,萧琮就已经紧张的看过来,西梁萧氏和陇西李氏可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萧琮只能指望着李渊不会说出来什么批评的话来,毕竟金陵书院草创不久,必然还是有很多缺陷和漏洞的,不说别的,就是前两天下雨的时候,一队学生绕着山训练体能,结果回来好几个人都受了风寒,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保不齐会严重。
在古代的这种医疗条件下,风寒可也不是小病了。
当然了学院本身的出发点是没错的,训练学生的体能本身也是诸如成都书院等书院也都有的内容。
李渊斟酌说道:“现在的书院管理可以称得上井井有条,课程安排的很紧,学生从中受益良多。而如果书院可以给学生们更多的机会坐在一起交流,或许会更好一些,因为学生有很多想法和观点,或许和先生们所说所讲的有所不同,但是学生也想要分享出来。”
李荩忱微微颔首,虽然坐而论道或许并不一定全是好事,但是闭门造车俨然更不靠谱,任何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尤其是在这学院之中,如果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进行辩论和交流,显然要比每个人埋在书本之中只是学习来得好。
而李渊紧接着说道:“另外现在书院考核每个学生的成绩,还是单纯的以读书写文章为主,学生认为这样未免有些单调,而且还有很多不善言辞的人,或许受限于此很难展现出来自己的长处,或许书院也应该参考大家在其余方面,诸如剑术、跑步等等上面的表现,毕竟朝廷需要的既有全面的人才,也有单独方面突出的人才。”
“善!”李荩忱击掌道,转而看向萧琮。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