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此时站在这一块平台上的程峰,都能够看到山寨中来来往往忙碌的南陈士卒,以及处于营寨后方的草料场。
“头儿,下来二十几个人了,快站不开了!”一名仗主担心的说道。
程峰微微皱眉,二十几个人的数量实在是少了点儿,不过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得上了,当即他环顾四周,所有的将士显然也都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只不过和程峰的担心不同,他们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激动神情。
这个时候程峰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小看了身边这帮杀胚,他们多数都是久经沙场的,而且现在都是二十多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也当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他们被选拔出来进入这精锐之中的精锐,又经过了一番辛苦的训练,就等着大展身手。
现在敌人的后背呈现在眼前,让他们焉能不激动?
这个时候程峰突然想到了李荩忱曾经说过的话,这八百人就是深夜之中的尖刀,他们的作用就是在黑暗之中找到敌人的破绽,不留余地,一击致命!
“杀!”程峰低吼道,纵身跳下平台。
江风呼啸,拍打着脸颊,程峰死死盯着前方,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这个向下的过程并不算艰难,毕竟这里也算是下面那个山坡的一部分了,可远比不得从山顶下来的那一部分陡峭。
一名紧张搬运投石机石弹的南陈士卒突然觉得自己的余光看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回头,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纵横跳跃,很快就到了眼前!
而在这之后,山顶的平台上,还有更多的人在聚集!
“敌——”这名士卒下意识的想要喊出来,不过程峰的刀显然要比他的声音来得更快,手起刀落就直接抹断了他的脖子。
前方的厮杀声实在是太大了,很多忙碌的士卒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名袍泽已经失去了踪影。
藏身在草垛后面,程峰冷声说道:“左边五个,右边五个,负责放火,其余人,跟我从中间杀过去,直接摧毁掉他们的投石机!”
“诺!”
“什么人?!”一名南陈仗主这个时候也发现了骤然出现的敌人,显然对方的衣甲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只不过箭矢很快就没入了他的胸口,而这几个敌人飞快的掠过仗主还在勉强挣扎的身体,向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南陈士卒们冲过去。
“敌袭!”
“有敌人!”
操作投石机的南陈士卒顿时乱作一团,而营寨两侧也浓烟四起,不知道有多少营帐和草垛都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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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快看!”荆州水师旗舰上,一名仗主着急的伸手指向吕忠肃的营寨,火焰已经熊熊燃烧,而更高的山崖上,可以看到快速下落的人影。
戚昕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敌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但是他知道,本来就只能依靠地形地势支撑的吕忠肃,这一下腹背受敌,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一旦敌人拿下了营寨,那么拦江铁索自然也是不攻自破,如果现在还不走的话······
戚昕很艰难的说道:“留下来五条楼船掩护,我们准备撤退。”
“将军!”
将领们都不可置信的看过来,敌人的那几艘庞大的战船不过已经是困兽犹斗,只要继续放出火船,总能将它们付之一炬,就算是不这样,尚且在移动中的荆州水师战船对付不啻于固定靶的五牙大舰来说也是占据优势的,
戚昕闭上眼睛,他不想看着南陈仅有的一支舰队在今天就全军覆没:“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我们撤退!”
“将军!”
“服从命令!”戚昕霍然睁开眼睛,很多距离近的人都惊诧的发现,这个南陈水师之中数一数二的铁汉,眼睛之中隐隐带有泪水。
而此时山寨上,寨门被一下子撞开,蜀汉将士如潮水一般涌进来,眼见腹背受敌的南陈军队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斗志,一台台塞门刀车还没有来得及推到门口,就已经被丢弃,南陈士卒慌乱的四下里奔逃,更或者很干脆的丢掉兵刃、跪倒在地。
“收拢战俘!”唐孝的脸上有一道箭矢的划痕,还在往外渗血,不过他根本就不在乎,提着刀快步向前冲,为了拿下这个营寨,也不知道战死了多少将士,单单是仗主和幢将就倒下了五六个,这样的损失让唐孝恨不得现在就把吕忠肃一刀劈开。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所以能够冲入营寨之中,关键是程峰他们在背后的偷袭,不管怎么说程峰他们肯定是已经立了大功了,若是再让他们抓住吕忠肃,那可就是又一件功劳了,据说殿下对于吕忠肃可是非常赏识的。
“快,去找吕忠肃,尤其是给我看好了战俘甚至是尸体里面白白净净的,莫要让他化妆潜逃!”唐孝大吼一声,大步走向中军大帐所在的位置。
实际上吕忠肃并没有逃走,这山寨本来就在悬崖下,骤然腹背受敌,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而且也没有逃生的可能,所以吕忠肃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逃,营寨被攻破了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死字。
身为一名地方上的小小文官,他率军死守此处,也战死于此,已经无愧于心了。只可惜自己手上的兵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