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烈虽然没有见过狼,但是也知道狼是怎样一种凶狠的动物,狼的体型并不算大,但是每一头狼都足够的狡猾和凶狠,而当狼群一起作战的时候,这就是草原和森林上不可战胜的力量。
李荩忱将程峰他们比喻为狼,裴子烈就已经知道在李荩忱的心中他们是什么样的地位,又有怎样的作用。
这就是李荩忱手下最凶狠的猎手,是最锋利的匕首。
而李荩忱这个时候将程峰等人派上战场,说明在李荩忱的心中,对襄阳城的第一次进攻还没有结束。全军压上,这才是最后一支进入战场的军队,只不过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大胜凯旋,一个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几乎没有从城中撤退出来的可能。
而就在周围黑暗之中,一批一批的巴蜀军队已经在将领们的带领下重新进入阵地,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晚上还要发起进攻,但是他们都能够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李荩忱现在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就像是白天那样。
将军尚且如此,更何况手下人。
军队的组成有很多种,而可以说李荩忱手下这一支是比较复杂的。把他们汇聚在一起使得其成为一个整体的,并不是和其他军队那样的乡土亲情或者丰厚赏赐,而是李荩忱带给他们的信心与勇气,或者换一句话说就是个人崇拜。
作为一个后来者,李荩忱不得不承认,个人崇拜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毕竟有太多的前车之鉴,这对于一个团体和一个势力的长远发展并没有太多的好处。针对这个问题,不同的文明也演变出了不同的解决方式,毕竟归根结底这种崇拜和信仰的力量是很让人眼热的。
有的文明将其转化为对一个虚无事物或者对一个没有实权的人物的崇拜,比如君主立宪国家对皇室的尊重和崇拜,又比如基督教国家对上帝的崇拜,而有的文明则努力将其转化为对一种至高无上权威的尊重,比如皿煮国家对《宪法》的推崇。
可以说每一个文明都有自己特定的解决方式,中华文明也一样发展出了特色的道路,归根结底这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为了防止个人权力和个人崇拜最终导致整个国家走入歧途。
李荩忱并不想要把对整个势力的领导建立在每一个人对自己的个人崇拜上,这应该是一部分,但不应该是全部,有更多的东西可以用来将这些人牢牢拴住,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也有虚无缥缈却能够令人奋进的理想。
对于团体之中已经上了年纪的人,理想和抱负对于他们早就已经冰冷的胸膛自然起不到多少作用,所以李荩忱更多的是给他们想要的利益,比如对于峡江唐氏的那些长老,以及对于徐陵和吴明彻等人,他们想要看到的也是跟着李荩忱能够获得多大的利益。
相比之下,团体之中的其余年轻人,比如裴子烈和萧世廉等人,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坚定的跟着李荩忱,主要还是因为李荩忱和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那就是彻底平定这乱世,当然估计现在所有体会过这乱世的年轻人都有着类似的想法。
依靠理想把所有人汇聚在一起,然后再通过利益将他们牢牢固定,这就是李荩忱团体之所以团结的原因,只不过这个原因显然只是局限在上层,对于下层的百姓和将士来说,对李荩忱的个人崇拜还在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至少在短时间内,李荩忱不想也没有能力改变这种现状。他终究不是圣人,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撬动整个天下,还是需要之中很纯粹的崇拜,他需要这些将士毫无抱怨的追随他的脚步向前。
毕竟这个时代的受教育情况摆在这里的,士卒冲锋陷阵,并不是为了什么高大上的理想,就是单纯的为了建功立业,而李荩忱就通过自己的胜利来告诉他们,跟着自己就有饭吃!
这样的崇拜是建立在李荩忱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上的,至少现在李荩忱可以确保即使是经过了一天的苦战,所有士卒依旧毫无怨言的出现在黑暗之中,就像是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对前方的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估计快了。”李荩忱搓了搓手,不得不说夜晚站在这沔水岸边还是有些冷的。
裴子烈看了李荩忱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程峰?”
显然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也憋了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能是程峰?”李荩忱皱了皱眉。
“这样的任务,或许陈智深更适合一些。”
李荩忱淡淡说道:“陈智深的勇猛你也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这个家伙并不是一点儿都不聪明,只知道横冲直撞,因此之后肯定可以成长为一员大将,回下应该统带千军万马,你不觉得八百人着实少了点么?更何况陈智深终究还是缺了那么几分稳重······”
裴子烈怔了一下,隐约明白。
李荩忱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冲杀的人来带领这样一支性质非常特殊的队伍,也不需要稳重慎重的人,他实际上就只是需要一个有一定能力而又比较中庸的将领。
在李荩忱麾下各具特色的诸多妖孽之中,显然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程峰就是这样一个人,更或者说李荩忱能够找到的也就只有这样一个人。
应该说程峰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