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名南陈将领,也是南陈军队的统帅,萧摩诃还是想要自己亲手拿下来襄阳。无论怎么说,襄阳都是控制荆州和中原之间最重要的咽喉通道,将襄阳交到李荩忱的手中,在萧摩诃看来,当然比不得放在自己的手里。
就算是萧摩诃和李荩忱之间的关系再好、合作再密切,自己的和别人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一点萧摩诃很清楚。
“传令各部,进围襄阳,同时命后方辎重队伍抓紧转运攻城器械,另外派出斥候探查北岸樊城的动静,”萧摩诃沉声下令,“水师迅速北上,封锁沔水!”
“诺!”几名负责传令的亲随同时答应。
而萧摩诃微微侧头看向淳于量:“老将军觉得这一次胜算几何?”
淳于量淡淡说道:“胜券在握。”
“老将军倒是信心满满啊。”萧摩诃不由得一笑。
淳于量也是报之以笑容:“万事俱备,而西方也有狂风卷地,如何不能胜券在握?”
“狂风卷地,落叶飘零,但愿我们的进攻也犹如秋风卷落叶一般。”萧摩诃大笑道,“老将军,我们该上战场了。”
“愿追随大将军。”淳于量郑重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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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摩诃部出章山郡,以淳于量为前锋,直指岘山。任忠部出漳川郡,扫荡襄阳以西。”裴子烈站在营帐之中,伸手在舆图上一指,“骠骑大将军的这一次进攻和以往的进攻差不多,但是这一次携带了充足的粮食和器械,同时荆州水师也是倾巢而出,大有不破襄阳誓不还的气势。”
李荩忱静静看着舆图,在心里吐槽一句,萧摩诃的气势是从来没有小过,只不过进攻襄阳依旧是按照原来的方法,固定的套路或许方便于粮草和器械的转运,但是也无疑会让对方可以采用固定的防守方法,未必是好事。
不过话说回来,襄阳地处群山之间,扼守沔水,又和樊城互为犄角,连通襄阳的道路本来就不多,萧摩诃选择这最为宽敞也是最常走的两条道路作为进军方向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李荩忱的心中,萧摩诃的主要作用还是牵制敌人和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这襄阳城最终还是李荩忱的。
对于襄阳,或者说整个沔水防线,李荩忱可以说势在必得,因为只有拿下了襄阳,李荩忱才能够对中原形成钳形攻势,否则无论是兵出斜谷、岐山还是阳平关,说到底都只能面对陇右和关中这很局限的目标,而在这一带怎么打仗,前人留下来的经验太多了,李荩忱能采取办法进攻,敌人也能够依葫芦画瓢想办法防守。
尤其是在关中李荩忱最重要的对手可是杨坚,此人有多么厉害,李荩忱心中多少有数。
有本事作为开国皇帝的,没有一个好惹的。
所以李荩忱依旧还是打算拿下襄阳之后迂回包抄中原和关中,至少两路齐发可以让本来就混乱的北周应接不暇。
裴子烈又粗略的介绍了一下襄阳的城防布置,现在襄阳的守将是尉迟迥的二子尉迟宽和六子尉迟顺,另外还有曾经追随尉迟迥征战于巴蜀的曹孝达。
可以说这个阵容并没有什么问题,尉迟宽本身就是骁勇善战之辈,尉迟顺跟在尉迟迥的身边也算是历练得当,更不用说还有曹孝达这个出了名的稳重之辈,他们三个在襄阳,显然尉迟迥也没有指望这能够凭借着襄阳剩下的守军做出来什么丰功伟绩,只要他们可以守住这座城就行。
只要守住了襄阳,就算是局势恶化,也有挽回的余地。至少尉迟家的根本还在,尉迟迥本人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在这个家族要比王朝重要的时代,尉迟迥首先选择要保全的,肯定还是家族。
“房陵、上庸和新城从南到北共同构成了连接襄阳和武关的通道,现在武关尚且在周人大军掌控之中,我们无须在意,所以上庸和新城这两个几乎已经废弃的城池暂时只派出斥候探查即可,”李荩忱沉声说道,“但是房陵不同,此处尚且有敌人守军一千余人,作为襄阳北侧的重要屏障,显然韦孝宽也没有跟尉迟迥小气。”
将领们都会心一笑。
汉中是韦孝宽的地盘,而襄阳是尉迟迥的地盘,双方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像宇文宪和杨坚之间的矛盾也不是这几个月才显现出来的,甚至早在宇文邕时期双方就已经互相提防,否则宇文邕驾崩之后,杨坚也好,宇文宪也罢,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拉出来这么大的阵容、找到这么多的拥趸。
毕竟这种残酷的政治斗争都是需要合作双方之间的信任和层层利益纠葛牵绊的,甚至有的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情况下后者都要比前者重要的多,而明知道对方想要对付自己确没有一点儿准备的话,一旦事起,那么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宇文宪就算是之前一直没有想着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或许对于他来说更多的还是不敢想——也不得不考虑自己解甲归田或者退居二线之后会不会被清算,所以至少在宇文邕时期,他和宇文纯等皇亲国戚以及尉迟迥等将领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而韦孝宽和尉迟迥同样都清楚对方的存在是一种威胁,不过也知道当时并不是内讧的时候,所以双方在汉中和襄阳交界的房陵等地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