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走的刀盾兵还好些,他们装备的是短武器,有的还没被拖出多远,就自己用佩刀斩断了头顶的绳索,少数的侦察兵也基本上无甚伤亡,他们每人最少都装备了两把短刀,轻松的就从套索下脱了身。
最惨的就要数枪戟兵和弓兵了,他们没有什么短武器,长枪和大戟还有弓箭对坚韧的绳索都没有什么用处,唯一的短武器兵工铲用来当斧子砍人还行,但是想要割断绳索却不是能轻易做到的事。
这些人有的被周围的友军救了下来,有的却被直接拖走,消失在了战友们的视线中,还有的就算救了下来,却发现被拖走的人脖子颈椎都被拉断了,人已经奄奄一息,有的早就没了呼吸,脑袋不自然的歪到了一边。
而另一边的牧民,他们近两百人来袭,活着回去的不过三四十人,可就是这三四十人,他们的马匹后面却拖着二十多个虎贲卫的将士,有的已经咽气多时,有的却还奄奄一息的活着。
“就剩这么点人回来了?”其中一人环视一周,脸色苍白的可怕。
“是啊,可我们这次也没吃亏,看看我们弄来了什么,哈哈哈哈......”一个瞎了只眼的牧民青年狂笑几声,将插在自己胳膊上的弩矢拔了下来,狠狠的对着箭头呸了一口,最后还是珍惜的放到了自己的箭壶里,然后他又拿起了石斧恶狠狠的走向了自己的马匹后面。
躺在后面的汉军将士双足**,两眼翻白,嘴角的唾液混合着鲜血缓缓流出,人早已断气多时,明亮的甲胄已经变的污秽不堪,但在这个牧民的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
“特娘的,这东西是怎么穿脱的?”摸了半天也没搞清楚铠甲怎么穿脱的青年忍不住大骂道。
不过他周围的人却是提醒道,“别在这脱了,这离着营地没多远,小心敌人追上来,我们还是快走吧,有时间再想办法脱。”
“我这边还有个活的,怎么办,要不要杀了他?”这时突然有个十几岁的少年问道。
“有活的?留着啊,我们把他弄走献给首领,一定能换到很多赏赐,可别让他死了,死了就不值钱了。”旁边的人立刻建议道。
“哦,那我先把他捆起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脱他的衣服。”少年点点头,立刻将这个半昏半醒的战士五花大绑了起来,又让人帮忙搬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等着其他几人收拾完了一起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人喊道,“别弄了,汉部落的人骑着马追来了!”
众人顿时一惊,立刻朝营地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百多名身穿铁甲的汉军骑马追了过来,他们各持刀枪,一副悍勇之势朝这边猛扑,不用问都知道这是来夺尸体的。
原来刚才攻占营地的虎贲卫突然受到套索袭击后,还在湖边观察整个战场的血屠立刻做出指示,抽调马术精湛的士兵,用缴获的马匹组成一支临时骑兵,冲过去把战友的尸体抢回来,但是不能恋战,将敌人赶走,把尸体带回来就行。
虎贲卫中也确实有些会骑马的人,不过若说马术精湛,那真的没人敢说这样的大话,要知道汉部落的马术可都是建立在高桥马鞍和马镫上面的,这种啥都没有,直接用腿夹着马肚子跑的马术,他们真的不敢自吹,但是为了夺回战友的尸体,使他们免遭虐待,以前骑过马的没有一个退缩,没机会去的人只能后悔未曾学过骑马。
这支临时组成的骑兵不多,大多数都是虎贲卫的侦察兵,他们这些斥候虽然没有配马,但也都学习过骑术,为的就是能够在缴获敌人马匹时自己能骑回来,另外还有少量的军官,汉部落早期的那些士兵也是有不少接触过骑术的,现在扩军后成了军官,能够骑马的机会就更多了。
占比最少的则是后勤部门的几个工匠和马夫,有换马掌的铁匠,有喂马的马夫,他们虽然不怎么参与战斗,但是整天和马打交道,对骑术也是颇有心得,此时终于有机会能让他们后勤的上前线立点军功,后勤兵种也不甘示弱,但凡会骑马的全都一股脑的跟着冲了上去,就连他们手中的武器甚至都是借来的。
见到汉军突然跑来一支骑兵马队,顿时将这几十人吓了一跳,刚才打了那么半天都没见到汉部落有骑兵,他们第一印象还以为汉部落的人都不会骑马,所以刚才套了人也没跑出多远,以为只要脱离弓箭的射程就行了,却没想到这些汉军中竟然有人骑着他们的马追了上来。
几十人措手不及,忙收拾东西翻身上马逃窜,不过也有的人舍不得尸体上的铁甲和衣服,只好继续拖在马匹后面坠着跑,但这样一来,他们的马速就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很快就被汉部落的临时骑兵追上,有的当场就被杀死,也有的实在跑不快,只好追上去把绳子砍断,也算是将尸体抢了回来。
最终就连那个唯一的活口,也被战士们从牧民手中夺回,只是俘虏他的那个牧民少年太过狠毒,见自己马上就要被追上了,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俘虏,不过再把他丢下马背之前,少年还抽出了一根箭矢,直接插向了那个被俘战士的眼睛,狼牙箭深入头骨,虽没扎穿,可还是夺走了那名战士的生命。
嘭的一声,尸体重重的摔落在地,牧民少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追击的汉军,他的战利品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