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见他身体的颤动愈发不可掩饰,惊怒忧哀在面上交加,便沉声道:“陛下,池公子这封信是写给家兄的。他特意嘱咐不可泄露他的行踪,他不想让您找到他。”
贺戎川缓缓抬头盯着她,从牙缝中咬出话音:“他人在哪?开头几页在哪?拿过来。”
婉嫔避开他的问题,面有戚色,“他犯下什么罪行,为您做了那么多事也?该抵得过了。陛下放过他吧。”
“放过他?”贺戎川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照你这么说,朕找他回来是要杀他?”
“不是么?那便是折磨他、逼迫他、羞辱他。”
“再无别的可能了?”
她低声嘟囔:“总不能是疼他护他吧……”
贺戎川听见这话倏然站了起来,收好信纸,抱起那一筐东西出了门。
他快步走回征怀宫,王禄在后面一路小跑追上。王禄见他神色不对,试探着问:“可是婉嫔娘娘惹您不快了?若是这样,后宫也?有处置的规矩……”
贺戎川在池奕往常睡的榻上坐了,出神许久方道:“不必了。不许她出宫,不许递消息便是。不然,他日若池奕得?知朕因为他的事处置婉嫔,又要把气撒在朕身上。”
不理会王禄讶异的表情,他低头摆弄起那筐小东西来。
他曾对池奕做过什么,婉嫔是看不见的,她会觉得?他在迫害池奕,只能是池奕自己告诉她的。
他已经做了太久人们眼中的铁面暴君。如他这般的人,本就有许
多东西不配得?到。
但这并不能阻挡他。无论他人如何看他,或者?池奕本人如何看他——
他绝不会放手。
贺戎川将?那缺页的信又读了一遍,仅靠这些也?足够找人了,于是吩咐王禄:“朕给你?说几个朝臣,你?去找来。朕交代些事便出宫,往南走,去惠州。”
王禄无奈道:“陛下三思。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线索,倘若贸然前去吓着?人家,岂不要躲得更远了。不如奴才先过去给您探探情况,问问他的意思。”
贺戎川思索片刻点了头,又补了句:“多带些暗卫,即便他不肯回来,也?必须护他周全。”
……
在郊外的庄子住了几日,池奕看着?计划逐步推进,闲来无事,便打算给营中将?士们做些甜点改善一下心情。
他出门采买食材时,却遇见了一个熟人:曾经在忘归楼做饭、被纯国人抓去、又被池奕救回陇州城的李大婶。
当时忘归楼覆灭,她又死了儿子无依无靠,便来惠州投奔。而她投奔的人居然是穆笛的兄弟,那人本在流放期间,前一阵不知为何突然得到了皇帝的特赦,就那么给放了。刚被放出来,他便遇上巢勇起事,加入了起义军。所以李大婶现在在为咕**队做饭。
池奕没想明白他们加入起义军的逻辑,李大婶一脸纯真地说:“忘归楼是为了推翻暴君,咕国也是为了推翻暴君,不是都一样么?”
池奕:……
他敏锐地感觉到,此人可能是整个计划的突破口,于是决定带李大婶回自己住处,打算让她帮忙传递一些书信。
但回去的一路上,他都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将?要进门时,池奕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见路边两个着?黑衣的身影快速躲开。
池奕心下一沉,他认得那两人的着?装,是皇宫里暗卫的制服。
所以他这是……暴露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o(* ̄▽ ̄*)ブ
↑信上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