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万人,扎下大营后,深挖沟,高筑墙,广布拒马,唯一的任务,就是守好大营,不让汉军顺利的抵达开京城下。
然而,张三正早就知道了暴民的心思。在完成了全员骡马化后,第一协离开了贞头码头,并未直接去开京,而是绕道向北,打算从开京的西北边,突然出现在暴民们的面前。
随着大军越来越深入高丽国的腹地,放眼望去,到处是烧毁的村庄,果身的女子尸体,无头的老人和小孩子,以及荒芜的粮田。
越靠近开京,沿途就越荒凉,场面越血腥凄凉,几乎看不见人烟。
李继易不禁暗暗一叹,暴民起义的破坏性,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繁华兴旺的开封,遭遇到了这种惨况,李继易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儿子已经开始反思农民起义的残酷性,李中易若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笑道:“正合吾意。”
皇二代们的最大问题,一是皇嗣不丰没得选,一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与整个底层社会严重脱节。
将来,李中易所有成年的儿子,都会按照新式皇家教育模式,接受从底层到顶层的完整教育。
第一协的大军,击溃了几股阻拦的暴民队伍之后,于半夜三更天,抵达了开京城北十里外的鸡井里。
和朝廷旧禁军不同,第一协的新军扎营,只需要挖土垒起半人高的胸墙即可,并不需要砍N多的树,竖起高大的寨墙,整个工程量少了何止五倍?
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从作战到扎营,都有了本质性的变化。
还是老规矩,第一标和炮兵标负责戒备,第二标、后勤标、第三标和骑兵标,在工兵标的指导下,挖沟垒胸墙。
扎好了大营后,袍泽们都睡熟了。李继易所在的第一标,必须继续负责警戒,不许睡觉。
高丽国的暴民们,绝大部分都有夜盲症,晚上别说进攻了,摸黑走路都很可能走一路跌一路。
天光大亮后,第一协的新军将士们,吃饱了战饭,整装待发。
汉军既然来了,崔山民就没有办法围攻开京了,他只得率领主力大军,朝着汉军这边迎了过来。
崔山民还就不信了,就算是二十万头猪,汉军拿刀砍,也要砍上半个月吧?
更何况,经过一个多月的攻城血战,崔山民的手下,已经聚集起了大约五万人的见过血的精锐战士。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其实是精兵成长的必由之路。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崔山民领着准备好了兵马,浩浩荡荡的出了营。
还是老规矩,新加入的炮灰部队在前,老的炮灰部队在中,崔山民那五万精锐部队,留在了最后。
实际上,通观中国历史的话,崔山民的这种布置,其实非常符合用兵之道,具有东亚通用性。
想当年,张角是这么干的,黄巢也是这么干。至于闯王李自成,还是这么干的。
汉军和暴民,两支敌对的兵马,就在开京城上守军的眼皮子底下,逐渐靠近。
高丽王得到了消息后,也激动的登上了城楼,端着李中易给的单筒望远镜,紧张的注视着城外的军事对峙。
两军大约相距三百丈的时候,汉军停止了前进,炮兵部队开始布阵。
崔山民有些奇怪,汉军怎么不走了?
尽管贞州大败的消息,崔山民已经知道了,但是,零星的败军们,也都说不清楚,是怎么败的。
败军们众口一词,遭遇了天雷的惩罚,大军不战自败,并非是汉军太厉害了。
这正是张三正的狡猾之处了。
第一次出手贞州,张三正故意选择在了夜晚,这就让暴民们败得稀里糊涂的不知真相。
两军相距大约一百五十丈的时候,崔山民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因为粮食特别紧张的缘故,崔山民根本就耗不起,略微整理了一下阵形,他马上下达了冲杀的命令。
“杀啊……”高丽国第一波的几万暴民们,挥舞着手里的大刀、长矛、农用锄头、钉耙等物,乱哄哄的向汉军的阵线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