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阳,李家军背靠着坚固的城防,契丹军反而要在野外扎营,显然无法作为决战的主战场。
所以,救出了范阳逃出的几千残兵之后,耶律休哥携带主力部队,后撤百余里,在幽州的南门外,扎下了大营。
派去征剿奚族的兵马,也已经撤回,如今的耶律休哥,手握住三十几万雄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力保幽州不失,尚大有可为。
然而,幽州城里的汉官们,一个个怕得要死,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
叶名镇父子二人,既惊且喜,惊讶的是李中易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在两个时辰以内,便击破了城高沟深的范阳城。
欢喜的是,他们叶家有叶晓兰在李中易的枕侧敲边鼓,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背后有大靠山的人家,家势不太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虽然李中易对叶家并无所求,然而,叶家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也要做点贡献,留条后路吧?
如今,最值钱的消息,自然是契丹人在幽州的防务部署图了。
然而,叶名镇是地地道道的文臣,向来和军务没啥瓜葛,不由急得头皮发麻。
叶至仲思索了良久,小声说:“大人,孩儿和城里汉军中的几个指挥,倒是颇有些交情,不如……”
叶名镇连想都没想,便摆着手否决了叶至忠的愚蠢建议,他冷冷的说:“如果不是有兰儿的退路,为父宁可跟着契丹人一起逃往大漠深处,也不愿意去南边受苦。你我父子要做的事情,上不可告父母,下不能告子女,往日的交情再厚,能厚得过整个家族的安危?”
叶至忠仔细一琢磨了,父亲叶名镇的话,实在是颇有道理。
说句大实话,如果叶晓兰侍奉李中易身边的消息,所知者甚少,叶名镇只怕是早就领着叶至忠向南逃窜了。
原本的幽州,韩家才是顶儿尖的汉官家族。只可惜,韩匡嗣一念之差,献出了契丹公主耶律瓶,却被契丹人报复性的灭了全族。
韩家既去,叶家的地位也就扶摇直上,俨然有了幽州汉官前三的迹象。
只可惜,美好的日子实在是太短了,李中易去年方才拿下开封城,今年便虎口夺食,从契丹人的手里拿下了幽蓟第二大雄城——范阳。
如此一来,幽州叶家若想左右逢源,两面讨好,必然要在未来的决战之中,作出应有的贡献。
当然了,叶名镇也可以啥都不做,坐等李中易赶走契丹人之后,他领着整个家族成为可有可无,混吃等死的所谓外戚之家。
就在叶家父子坐困愁城之际,在范阳捞了许多粮草,发了笔大财的李中易,悍然下达了继续进行北伐的军令。
打铁需趁热的道理,耶律休哥懂,李中易又怎么可能不懂呢?
自从拿下了范阳之后,幽州方面的诸多高级别的汉官,纷纷私下里派人来联络李中易,以免将来形势有变,被李中易秋后算帐。
李中易都已经打下了范阳,拿下幽州指日可待,他又怎么会在乎幽州那些汉奸文官们呢?
只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逻辑之下,李中易为了稳住这些汉奸,一律温言宽慰,并许诺了一些好处。
耶律休哥不是一般的契丹勇将,李中易心里明白的很,对于幽州城内没掌握兵权的汉奸文官们,他们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李中易向汉奸们提出的交换条件,包括叶家父子在内,都很难作出必要的重大贡献。
就治国理念而言,李中易要走的路子是,从手工业为辅的小农社会,发展成机器化大生产的工业社会。
也正因为如此,幽州那些汉奸文官们所拥有的所谓成熟的治国经验,对李中易来说,不仅没有丝毫的用处,反而十分有害。
如何惩办汉奸,那都是拿下了幽州之后的后话了,李中易的当务之急,其实是把以耶律休哥为首的契丹人,彻底赶出幽云十六州。
翌日早上,李中易骑在“血杀”的背上,傲然勒缰于检阅台上。
检阅台下,十八万三军将士,排列成齐整的方阵,默默的等待着最高统帅的检阅。
“驾……”李中易轻夹马腹,催动“血杀”一路小跑着驰下检阅台,来到了三军将士们的阵列之前。
“儿郎们,自晚唐以降,我大汉的军队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幽蓟十六州的土地之上,实在是奇耻大辱。”李中易刻意提高声调,大声疾呼,“如今,我们来了,我们脚下踩着的土地,正是幽云第二大城池范阳。”
“我相信,此次出征,一定会拿下幽州,并完全收复属于我们的故土。”李中易忽然高高的举起右手,“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万胜!”
“万胜!”
万众一心的呐喊声,气冲宵汉,声震九天,声威势不可当!
“出发!”李中易重重的下劈右手,其果决之势,完全不容质疑。
,将士们握紧手里的钢枪,追随在李中易的身后,一往无前的朝北面开进。
铁甲森森,长枪如林,红缨耀眼,气势如潮!
数十年以来,大汉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