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竹娘的识犬驯犬的经验和技术,不仅不比萧绰差,反而强出不少。
经过精挑细选之后,竹娘带着五名经验丰富的猎人,以及曾经被训练过的五条土犬,跟着李中易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杀向了金山脚下的南坡村。
晨曦笼罩下的南坡村,此时此刻,正被李勇手下的官兵们,围得水泄不通。
李中易赶到的时候,只有李勇一人独自在道旁等候着他,他手下的军官们,都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
“很好,大事为重,那些个迎来送往的花架子,要不得!”李中易从马上下来,重重的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夸奖他。
李勇的心头猛的一热,要知道,在军中能得李中易当众夸奖的人,大多是都头以下的小军官或是士兵。
以李中易的脾气,对于高级将领,他哪怕心里再满意,也极少当众褒奖。
李勇的骨头轻了不少,但他脑子还没糊涂,赶忙谦逊的拱手说:“都是下面的官兵得力,小的不过是按照您的嘱咐,不打折扣的执行而已。”
李中易不禁莞尔一笑,颇超勇这个党项蛮子,无论言行举止,越来越像大周朝官僚们的作派。
部下居功自傲,那是绝对的禁忌,一般情况下都活不长的,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向明啊,我自问还不算特别的昏聩,是你的功劳跑不掉,不是你的功劳,也莫想贪占,是不是这么个理?”李中易又拍了下李勇的肩膀,尽管力道很轻,但李勇却猛的一凛,不敢继续谦逊的推功。
“为将者,令行禁止,赏罚分明,一切依照规矩办事,方为长治久安之道。向明,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中易向来不说废话,李勇脑筋急转弯,猛然意识到,他的藏拙过犹不及,换来的反而是主上的敲打。
见李勇不敢再逞口舌之便,李中易这才的吩咐正事:“我带来了猎人和土犬,你的人都守在各自的位置上,不许擅动。”
“喏。”李勇讨了半天的口舌便宜,目的就是想让他的部下,继续参与携犬搜索的重任。
只是,现在被李中易早早的堵住了嘴,心里再苦也说不出口了。
想一想,李勇也确实有些窝囊,这几天来,他和他的部下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累死累活的封锁住了现场,没让半只土狗逃出包围圈。
到了节骨眼上,李勇反而成了旁观者,这叫他怎么想得通呢?
但是,李勇非常熟悉李中易的脾气,一旦军令正式下达,九牛不回,再无任何更改的余地。
打发走了李勇,李中易随意的跟着一队猎人和一只土犬的奇怪组合,开始了搜索母乙的行动。
为首的猎人故意让人把母乙的一件衣衫藏到土犬看不见的位置,然后,让事先嗅过味道的土犬,找出那件衣衫所在的位置。
原本,按照李中易的固有认识,中华田园犬并不适合做搜索犬。然而,现实却是,被挑出来的那只土犬,拖带着牵绳者,很快就找到了藏衣衫的大石头,不时扭头狂吠。
李中易一时好奇,走了过去,却见一名党项猎人,正从犬吠的方向,掏出一件衣衫。
嗯哼,竟然是这个样子,真实的场景彻底刷新了李中易的认识,俗称土狗的中华田园犬,居然还有这种本事,实在是天助他也!
李中易就在身边,那名党项族猎人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兴奋的主动介绍说:“禀主上,咱们的运气不错,这只土犬看似浑身杂毛,品种不佳,实际上,它应该是草原猎犬和家犬的杂交种,血统也不算很远,勉强堪用。”
“哦,你叫什么名字?”李中易双手抱胸,津津有味的听,信口就问猎人的姓名。
“禀主上,小人名叫拓拔小叶,现为骑兵营丙都甲队副队正。”猎人按捺住心下的狂喜,毕恭毕敬的作了回答。
李中易点点头,既然姓拓拔,又在颇超勇的帐下效力,那就肯定不是拓拔彝殷那一脉的嫡系族人。
拓拔家和颇超家,虽然同为党项八大家族之二,但是,自从拓拔彝殷掌握了党项的大权之后,拓拔家和颇超家的矛盾就开始激化。
想当初,颇超勇暗中密谋联合其余的几个家族,想把拓拔家拉下马,结果,因为机密外泄,颇超家只得公开宣布颇超勇为逆子,并将其逐出了族门。
颇超勇被赶出家门后,一直四下里奔走,暗中联络各方党项义士,锲而不舍的挖拓拔家的墙角。
在围捕和反围捕的过程中,无论是拓拔家的勇士,还是追随颇超勇的族人,都互有死伤,这血仇也就越结越深了。
客观的说,如果不是李中易的横空出世,出奇兵一举征服了党项一族,颇超勇必定斗不过老谋深算的拓拔彝殷。
“只要你有本事抓住母乙,我就赐你姓李,把拓拔的姓氏彻底抛到脑后,从此是我大汉的子民。”李中易故意忽略掉拓拔小叶那火辣辣的期盼眼神,按照草原上的逻辑,开出了悬赏的价码。
草原民族的勇士们,遵循的基本逻辑就是:干多少事,给多少奖赏,谁敢赖帐,刀子伺候。
别跟他们提什么仁义道德,那些统统不管用,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