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根本会放弃人性——或者
说在极端困境中人会丧失人性。
灌木从中泥泞难行,数条无情地挂在周芳华的脸上,细嫩的脸顷刻间便被扫出无数道血痕,但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而且似乎对疼痛免疫一般,没有任何痛觉。就在周芳华癫狂一般在灌木丛中左突右冲之际,一道黑影已经追上了她,举起手掌砍在她的后颈上,周芳华一头栽倒下去,却被江一寒给抱住。
江一寒喘着粗气跌倒在地,望着远处若有若无的火把光,一股极大的不安笼罩在心头。那绝对不是陆中天的第三特勤中队,因为在执行这种任务的时候会设有数道岗哨,每隔一定的距离都会安排岗哨,每道岗哨都是一道屏障,发现情况后会接续发出警报。
江一寒拔出信号枪冲天便是一枪,一道红色的迹线划破夜空,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照亮了大半个山谷,而远处的火把光所在的位置也笼罩在其中。如果是5619部队,这是求援的信号,如果是敌人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做好战斗准备。
赤红色的光晕下,终于看到了山谷中的情况。悬崖峭壁下是一排排黑色的房子,从悬崖中部的位置错落
有致地铺开,而那道火把光就在众多的房屋中间飘荡,现在却停了下来。高格明和蒋依菡追了上来,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江一寒正瞪着猩红的眼睛望着对面的悬崖峭壁。
红色的信号弹下,那些错落有致的房子如悬在半空中一般。
“芳华同志怎么样?”高格明惊惧地看一眼江一寒,心中百味杂陈。公正而言,江一寒是一名思想过硬、素质过高、能力过强的优秀军人,几乎没有看见过他发火。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关键是周芳华表现得太差强人意了!
江一寒怔怔地看着信号弹红色的余韵,喃喃自语:“立即检查,我怀疑中了敌人的阴招了。”
高格明立即打开强光手电,蒋依菡小心地检查周芳华的眼睑、鼻息和脉搏,不禁大惊失色:“呼吸很弱,脉搏跳得很快…江营长,她的眼睛是…是红色的。”
此刻信号弹的余光已经湮灭在黑暗之中。
江一寒抢过手电照亮自己肮脏不堪的脸:“我的眼
睛怎么样?”
是猩红色的,布满血丝。江一寒又检查高格明和蒋依菡的眼睛,都是猩红色,也布满了血丝,不禁打了个冷战:因为高芳华的眼睛居然没有血丝——没有血丝说明了什么?他不知道!立即命令蒋依菡给周芳华打针,特别行动组在出发前都打了一针疫苗,增强免疫力,防止传染上疾病。
而这针比较特殊,是X病毒试验制剂!
“你怀疑芳华同志感染了X病毒?”高格明骇然地后退了一步,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江一寒陷入了沉思:“不能派排除这种可能性,这条荒谷很邪门,里面的确住着不少山民,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有人活动的影子,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不是之前的那条山谷,或者说这条山谷里是有人居住的,而我们去过的那条无人居住。”
“周芳华为什么感染了X病毒?我们是一起闯过来的,大雨,电闪雷鸣,山洪爆发等等,为什么我们没有感染!”
“也许不是X病毒?”
江一寒又看了一眼周芳华的眼睑,二话不说把周芳华的双手绑起来,去掉身上携带的其他武器装备。回头看一眼惊得目瞪口呆的蒋依菡:“我很了解芳华同志,她是一个知性又理性的人,遇事喜欢钻研,但今天的表现很不一样,我们当然没有感染X病毒,但不意味着她没有感染。”
“江营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因为你没有参加过深渊行动,我清楚地记着那些感染了X病毒而失败的沙民的眼睛,血红而空洞无物,她没有痛觉,脸上刮烂了也不会停下来疯狂,她也没有理性,只能被X病毒所控制,并逐渐丧失人性。”
高格明紧张地点点头:“还有一种可能,在深渊行动的时候她便感染了X病毒,只是潜伏期比较长,恰好在今天发作了!”
“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我不确定。”江一寒打开包裹着冲锋枪的纱布,目前比周芳华出事更严重的是自己方才打的那发信号弹,本意是想给陆中天报警,十分钟过去了任何反应也没有。
那道火把光却消失不见!
蒋依菡惊惧地看一眼高老欲言又止,她曾经听过关于深渊行动的某些细节,当然是周芳华在实验室里讲的,根本不信会有那样的“神奇”的病毒,更不相信有能够在病毒的控制下发生异变的人。在地下暗河里楚南飞曾异变过,但只是瞬间的事情,恰好蒋依菡晕厥过去了,错过了精彩的场面。
江一寒又检查一下周芳华的眼睑,发现颜色暗淡了许多,至少出现了红血丝。扛起周芳华一声不响地向前走去,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必须得闯。尽管以自己的实力而论这是在引火自焚!
人是需要有冒险精神的。江一寒的冒险始终在理性的轨道上,作为5619特战大队的指挥者,他时刻在思考着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而不是如楚南飞那样忘我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