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可怜无助地干哭。
老太师怪嗔一眼,觉得天子太过小气。
元栩走上前,同样伸过手,“陛下抱得方式不对,我来演示一遍。”
不对?
陈述白看向一脸懵愣的木桃,颇有几分嫌弃。
木桃气得快要炸毛,却又不敢发作,她教得很好啊,明明很对,为何元侍郎间接否定了她?
将大宝儿递给元栩,陈述白好整以暇,想要看看一个未成亲的大男人,是如何正确抱孩子的,还能顺便揶揄一句,哪知,元栩以相同的手势抱过大宝儿,没有任何花样招式。
可大宝儿不哭了。
不仅不哭了,还打个哈欠开始犯困,一副乖宝宝的架势。
元栩轻轻拍着她的背,眉眼温柔,“懒乖乖不喜欢爹爹是不是?”
陈述白:“......”
从殊丽口中的“不认识”变成元栩口中的“不喜欢”,陈述白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阴鸷久了,不招孩子待见。
人之初,都是向阳而生的吧。
看着温润如玉的元栩,陈述白沉默了,忽然生出挫败感,没了调侃的心情。
元栩斜睨一眼,发现对方陷入了自我怀疑,微微勾起嘴角,抱着大宝儿沐浴在冬阳中,直到把孩子哄睡。
将孩子交给木桃,元栩问道:“陛下是在思量清毒的事?”
是个屁。
陈述白想爆粗口,却担心大宝儿嫌弃,即便未满月的婴儿应该听不懂粗话,可他还是想做孩子的表率,不想在孩子面子留有一丁点儿坏的印象。
“嗯。”
闷闷的应声,换来元栩更为上翘的嘴角弧度。
陈述白皮笑肉不笑,“爱卿在笑什么?”
元栩言不由衷道:“感慨陛下仁慈。”
陈述白也就顺坡接了话,“朕是为了自己。”
给陈斯年清毒,不就是间接为自己找了个试验品,陈述白从心里说服自己,不让自己产生怜悯混球的心理。
之后,三人跟谢绍辰商讨起实质性的计划,谢绍辰提出,要有一个针灸的手法精湛的医者做帮手。
太医院里,针灸手法最精湛的人不是院使,也不是叶太医这样的老大夫,而是叶太医之女叶茉盈。
宋老太师是药师,常年与太医院的人打交道,自然知晓叶茉盈的优势。
听老太师推举了此人,谢绍辰点点头,没有过多在意,“为了节省时间,还请太师将人请来一起商议,也免得我再重复。”
宋老太师失笑,心道这位谢世子看着温和,实则是个很挑剔惜言的人啊。
“老夫这就让侍卫将人带过来,世子还需要什么,尽管说。”
谢绍辰点头,又要了几样必备的清毒工具,计划二日后着手为陈斯年清毒。
福寿宫内,殊丽陪太皇太后说了会儿话,等人睡下,与骆岚雯一同走出月门,朝燕寝走去。
殊丽多多少少知道她和冯姬之间微妙的关系,淡笑道:“冯小公公为人仗义,有胆识有气魄,是个怀揣风骨的人,作尚衣监掌印时,我就很钦佩他。”
骆岚雯望着冷风中的璨光,眯了下眼,“若非有风骨,当年我爹也不会想着将他送到皇城友人身边培养,只可惜,阴差阳错,识人不清,被那人摆了一道,转手将冯姬送进了宫里......对此,我们一直很愧疚。”
“你也说了,是识人不清,被人所误,冯小公公是不会怨你和老国公的。”
“但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
“木已成舟,只能向前看了。”
骆岚雯笑叹一声,笑声透着疲倦,“听说他主动申请去了绮衣卫,日后也能握刀杀敌,但愿他能实现抱负。”
殊丽偶然看见宫墙花围里葱葱郁郁的冬青,坚定道:“会的,不畏严寒者,早晚会博出一条阳关道。”
回到燕寝,殊丽让冯姬送骆岚雯出宫,自己先净了手,随后去往乌木小床,看了一眼睡熟的大宝儿。
“懒乖乖可真能睡呀。”她满眼喜爱地戳了一下孩子的脸蛋。
从湢浴出来的陈述白见她回来,放下脸帕,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深嗅她身上的暖香。
殊丽推了他一把,实在受不了他的黏人劲儿,“陛下注意仪容。”
陈述白附身,下巴靠在她肩头,“老祖宗身子骨如何?”
“今日状态不错,还吃了顿烤羊腿。”
陈述白闭眼笑笑,揽着她走向软塌,“今后,你不必在意宫里任何人的态度,包括太后和老祖宗,能处便处,不能处便绕道走,没人敢在你面前指指点点,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咱们也管不着。”
殊丽没太在意别人的态度,“民女过几日就出宫了,自然无需在意细节。”
陈述白捏下眉,像哄婴儿般哄着臂弯的女子,“做我的皇后,不好吗?”
殊丽有点疲乏,挣开他的怀抱,走到龙床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态度可谓不冷不热。
陈述白不是自视甚高的人,深知自己从前伤过她,现今又做得远远不够,才会让她不敢交付真心。
拍了拍她凸起的肩,陈述白靠过去,语气温柔,耐心十足,“你何时想要做皇后,就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