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鼓鼓的肚子。
理查坐在壁炉边,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那佩佳认为应该怎么做呢?”
和刚才一样的问题,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过多的自由会让软弱的羔羊感到惶恐,因为自由实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东西,它逼着愚蠢的羔羊去思考、去决定,更糟糕的是它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决定前进的方向有没有足够的面包,而向着牧羊人下跪又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佩特罗沙非常有耐心地对理查发表着自己的论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主免除了人们面对自由的恐惧,祂派遣使者牧养人间,握住自由的火炬,带领这群可怜的羔羊前进。要让众生获得一致的幸福,就要以无可争议的强权驭使它们,而让人间的牧场永恒平静。”
与此同时,佩特罗沙握紧的手掌间露出了一点金属锐器的冷光,那是他一直拿在手里的铁勺子,从他去开门起,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就安静地待在了他袖子里。
“主使有能之人因自由而痛苦,也因此使愚昧羔羊永生安宁,祂是大智慧者,凡有言必得践。”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铁勺子尖锐的柄端上起下落,狠狠扎进了伊万的脖颈。
骤然被袭击的伊万猛然睁开眼睛,他伸手去抓佩特罗沙的手,但这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贵族崽子显然比他更加狠毒,铁勺子的柄有一大半没入了血肉里,被扎穿了的颈动脉泵射|出滚烫的血,带有浓烈腥味的气息瞬间蔓延了整个小屋,伊万张着嘴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带有泡沫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染红了佩特罗沙的手。
纤瘦的少年一边咳嗽,一边用满含悲悯的语气念诵悼文,握着凶器的手却十分稳定,甚至还适当地往后避让了一下涌得过于快速的血流:“……主愿赐予无罪的羔羊以安息,在祂宽容的怀抱里,你将获得永恒的宁静……”
伊万的手指在佩特罗沙手腕上勒出了可怖的青紫色痕迹,这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挣扎了没两分钟,就踢蹬着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张毯子上吸饱了温热的血,男人的眼睛还死死地瞪大着,几乎要脱眶而出。
佩特罗沙等他彻底没气了,才伸手去拔下那根弯曲的愈发厉害的铁勺子,他雪白俊美的侧脸上溅着不少猩红的血,袖子和胸口也都是湿滑粘腻的液体,但他的神情带有异常的安详温柔,好似圣人行于苦难之中,拯救了一个受尽磨难的灵魂。
“看,理查,羔羊就是羔羊,主绝不会让其成为牧使我们之人。”
这个带有宗教殉道者色彩的少年张开双手,露出了一个圣洁悲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