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的男人贴在一起……会觉得生气也是应该的。
殷无执一边把头全部埋进去,一边忍不住自责,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罪无可恕。
他在水中张开眼睛,水下看人井不能太清楚,只能看到比较清晰的色块,除了大片白,便只有淡淡的粉。
又把眼睛闭上,默背周礼。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不知过了多久,丧批开口:“好了。”
殷无执没动。
丧批:“。”
不想动手把他拉出来。
要不算了,也许是天意要殷无执溺死,他一死,丧批就紫砂。
“哗啦。”
又是一阵巨大的出水声,殷无执重重吸了一口气,得亏他内息修得不错,否则这么久还真可能送命。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因为憋气和热水,埋在水下的脸庞通红,与脖子的颜色泾渭分明。
“要不要刷身?”
“嗯。”
殷无执没有把他逼自己洗脑的事放在心里,转身去拿了柔软的布刷,回来伺候他。
丧批全程十分坦然,犄角旮旯都由着他刷了个遍,殷无执持续默背周礼,重新把人放在水里的时候,只感觉一股热气从下而上,然后在头顶喷出。
洗的差不多了之后,丧批重新在水上飘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殷无执便将自己打理了一遍,比如湿漉漉的头发先行熥干。
一切处理妥当,殷无执给他换上衣服,将人抱了回去。
丧批泡的晕晕乎乎,窝在他怀里打着哈欠:“今日的事情,朕以后不想再见到。”
殷无执趁机解释:“我没让他带你活动。”
没有把你交给别的男人。
丧批又迷惑了:“不是你出的主意?”
“是,是我出的,可他是私自做主带你走的。“殷无执说罢,又向他保证:“以后不会了。”
不会把你交给别人守着,惹你不开心。
听他说不会了,丧批便放下了心。
他现在根本不能动,一动就觉得很累,感觉不歇个两三天都缓不过来。
殷无执把他抱回寝殿的时候,人已经再次进入了梦乡。
有一瞬间,殷无执忽然觉得,他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也不爱动,好像对世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
金银财宝,权势美人,包括几乎每个人都会有的口腹之欲。
好像都无所谓。
他坐在龙榻边,细心地为他熥着长发。
倒也不是全部都无所谓,他心中还有殷无执,哪怕他希望殷无执厌恶他讨厌他,可这世间,至少还有他在意的东西。
这就还有希望。
熥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赫然拿着那盒桂花香膏。
本是要扔的,可脱手的时候,又忽然想到姜悟似乎很喜欢,便悄悄留了下来。
后来姜悟果真为了这事责罚了他,殷无执还在想,他应该很快就会让人再调制一盒,可他没想到,姜悟看着明明很喜欢,可后来却好像完全把它忘记了,再也没有开口提过。
很喜欢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能不能得到都无所谓。
殷无执把香膏拿回来,搓在掌心,仔仔细细在他头发上抹匀。
其实桂花膏井不是第一个被这样对待的东西。
蛋羹也一样,明明很喜欢,可被逼着吃别的也无所谓。其他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被逼着做也无所谓,就算是会抗议,但发现没有效果之后便会躺平。
不做无意义的挣扎。
“世子爷。”身边传来动静,是齐瀚渺:“这事儿还是交给婢女做吧。”
他说的是姜悟的头发。
这一头浓密的长发熥起来没有一两个时辰都下不来,自然是交给奴才们去做,他担心殷无执还得做这,还得做那,会把自己累着。
“今日无事。”殷无执道:“我试试吧,若是累了,再传婢女过来。”
齐瀚渺叹息道:“辛苦殿下了。”
殷无执便当真坐在龙榻前,耐心地把那头湿漉漉的发熥的干燥清爽起来。
然后把五指伸入发根,指间被光滑微凉的发丝在飞速穿过,顺畅无比地来到了发梢。
长得真好。
殷无执伸手,点了一下他洁白的鼻尖。
还好,殷无执不是香膏,也不是蛋羹,是他真真正正在意的东西。
姚太后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殷无执在龙榻旁蹲下去,拉过他的长发压在下巴下,嗅着那幽淡的甜香,早晚有一天,他会解开姜悟的心结,让他明白这世上,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在意。
他从榻前离开,把齐瀚渺叫了过来。
“今日谷太医用的腰筒在哪?”
“回殿下的话,已经收起来了。”
“扔掉。”
齐瀚渺一愣,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