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牧尤问。
楚俏摇摇头:“不想喝。”
楚俏被牧尤放在床上,没什么精神,像霜打了的小白菜。
牧尤见楚俏没什么要支使他的地方了,就开始去做他分内要料理的杂事:
他要给楚俏打理床铺、倒沐浴的水、找揉脚踝处的伤药等等……
而楚俏见少年在眼前进进出出,终于,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他:
“牧尤,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可贵的品质吗?”
楚俏和牧尤独处的时间,最长的就是晚上了。晚上他们仅隔一扇屏风而眠,牧尤还会照顾他的起居。
牧尤闻言一怔:“……”
?
牧尤摸不清楚俏的意图。但他想起了一些“楚俏”以前在他面前说过的话。默然了片刻,答道:
“牧尤没有优点。与师兄比,我不过低如尘泥,无处可与师兄相比。”
楚俏:“……?”
这是几个意思。他不过是悄悄地试探他一下,牧尤怎么倒好像苦大仇深,要自证清白免得自己迫害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俏忙说:“我只是想,每个人都有优点,擅长发现自己的优点,也是一桩好事。比如说我——”
话说到一半,楚俏忽然顿住了。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好像在牧尤心里,是一个相当可恶的形象。应该是没有优点的。
“……”
这话忽然说不下去了,卡了壳。
“师兄怎么了?”
牧尤未察觉到异样,照旧如常地端了水过来,问他:“师兄要泡脚么。一会儿我给您上药。”
楚俏不愿意再说下去。话头顿在这里,讲不下去了。
楚俏兴致不高地任由牧尤给他脱了鞋子,除掉帛袜,放到温水里。
少年的面孔始终一片平静,看不出一丝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像无论楚俏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失态。与楚俏发生冲突,或者放弃自己。
楚俏的皮肤温软雪白,连足踝都是像玉一样雪白漂亮。关节处稍稍透出一点粉。
牧尤把他的脚放进温水里,轻微地揉了一下今天扭伤的地方。然后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楚俏足踝上方、已经有些隐隐泛青紫的地方。
那也是昨天他揉捏出来的。
像一捧好玉遭了不懂行的人胡乱糟蹋。
牧尤没想到会显出这么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当时分明没有多大的力气来着。
这个人的身体和他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的娇气,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牧尤想着:一定要捧着才行……
“牧尤,牧尤。”
见牧尤失神,楚俏小声叫了他几下。他缩了一下脚,很委屈地道:“轻、轻一些……好疼。”
牧尤心思飘到了别处,手上也没有注意。给楚俏揉伤处不由得下手稍微重了一点。
楚俏立马印证了他那句“一定要捧着”的娇气,哼哼唧唧地喊疼了。
牧尤:“……”
修长的手指在水中揉压着崴上的足踝,牧尤和楚俏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半晌,牧尤都以为楚俏是不是歪在床柱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楚俏忽然闷闷地开了口。
“牧尤,我有优点吗?”
牧尤一愣,蹙眉道:“怎么这么问。”
因为刚才楚俏试牧尤的话未得逞,却顺着这个思路仔细思索了一下。
越思索越不对劲:楚俏忽然恍然察觉,他好像没有优点!
他不如别人聪明、也不如别人健康……甚至不如别人能吃苦。
那些能说得上排面的品质,他好像都没有。
楚俏一时间,不由得难过起来。心情也低郁的不行。
牧尤看着楚俏垂着的小脸,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师兄有优点的。”
“你只是在骗我。”
楚俏说:“你担心我罚你,或者想顺手做一桩好事。才这样说。”
“不是的。”
然而牧尤平定说:“师兄确实有优点。‘人都有优点’,师兄方才也讲过了,应当知道这句话的正确。”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既没有溜须拍马的谄媚,也没有出言说谎的伪善。
楚俏一时都要被他说的动摇了,思索自己是否也确实没有想的那么糟糕。存在某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优势。
“那……我的优点是什么呢?”
想了半天,楚俏没有想到。他试探着抬起眼,有些期待地看着牧尤:“你告诉我一下好不好?”
牧尤很默然。
那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期待夸奖的小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肯定过,才这般想要一次赞扬。
“楚师兄。”
牧尤开了口。
楚俏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牧尤说:“长得很好看。”
楚俏:“……………”
楚俏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要用实际行动表达“就这,就这个?”的意思。
牧尤解释说:“楚师兄确实很好看。”
好看到他即便心生讨厌,却也不得不一次次为这张脸失控的地步。
但是楚俏老大的不高兴,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