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地看着陈安梨,动也不动。
陆远征有些生闷气,他微微蹙眉,低沉的声音压得更低:“你确定要这时候和我作对?”
陆屿修回头,陆远征暗示着威胁的目光落在陈安梨身上。
少年眉头蹙着,眼底的厌恶和抵触顷刻升起。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陈安梨,妥协着站起了身。
管家很快下楼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陆屿修跟在陆远征身后进了书房,房间里的气压顿时被两个人压低。他沉默着抬手抵上身后的门。
陆远征一直背对着他走到靠窗的位置,他抽出一支雪茄,在唇舌间绕了一圈,却没有点燃,很快又捏下来,留在指尖把玩。
陆屿修静静地等着。
“某种程度上,你和你母亲真像。”
陆远征低沉着嗓音开了口,像是陷入回忆。
他倚着厚重的办公桌,身形被白日间最后一缕夕阳镀上柔和的光晕,侧目看陆屿修:“你还记得,你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给你发的那条消息吗?”
陆屿修微微蹙眉看着陆远征。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两个人有着相似的眉眼,但是陆远征有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和深沉,相比而言,还未经打磨的陆屿修就比他凌厉许多。
他当然记得。
那时候,陆远征一直暗中让人跟着他,他其实是知道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陆远征是如何利用自己的权势,把陈安梨从小到大的生平经历以及两个人有过的交集,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那个时候,陆远征就曾拿陈安梨威胁过他回家。
“别逼我动她。”
陆远征看着少年警惕得绷紧的背脊和握起的拳头,目光中的光亮又沉下去一些。
他眯了视线,转过身去看夕阳在地平线上跳动。
“那时候,我只是试探了一下她对你的重要程度。”
陆远征开口,声音里说不出是不悦还是无奈更多一些。
“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让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底线一样的存在。”
“阿修。”这个名字,自从陆屿修的母亲去世后,他还没听陆远征喊过。
陆屿修的视线紧紧盯着陆远征的背影。
“陆家所赋予你的东西和你的资质,注定你不应该有软肋这种东西,也不能让别人轻易看穿你的底线。”陆远征终于点燃了雪茄,烟雾顺着他薄薄的唇角飘出,像迷雾一样缭绕而上。
他转过身来,隔着烟雾看陆屿修:“我都能轻易看穿,甚至拿她威胁你,你想别人会怎么做?”
陆屿修像是被人一眼看出拆穿所有心思一样,抿着唇不说话。
跟陆远征相比,他到底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陆远征的眼底带了些嘲意,看向他:“尤其,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
陆屿修的拳头收得更紧。
陆远征像是要让他今天就彻底认清现实一样。
他眯着眼吸一口雪茄,缓缓把烟雾吐出,指尖捻着雪茄晃了晃,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况且,据我所知,她有喜欢的人。”
“你出事那天,他们两个应该在一起。”
陆远征审视地看着他:“你自以为是的感情,于她而言,不过是麻烦。”
这是陆屿修最没自信最害怕的地方。
被陆远征毫不遮掩地揭开。
少年的拳头死死捏着,颊侧的肌肉绷紧,沙哑着嗓音开口:“我会让她爱上我。”
“拿什么?”陆远征有些好笑地上下审视他,“一个洁癖到无法融入人群的你?一个离开陆家什么都不是的你?”
少年的脸色苍白而愤然,狠狠地瞪着他。
“阿修,你保护不了她。”陆远征直接把抽了一口的雪茄按灭,很笃定地摇头,“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或者,你需要我帮你把她抢过来吗?”陆远征抬起眼眸看他,眼里的神色居然像是认真的。
陆屿修的眉头紧紧蹙着,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对她做什么?”
“不做什么。”陆远征看他,自然而然地开口,“你毕竟是我的儿子。如果你真喜欢,我用陆氏的能力,把她抢过来,让她和你一辈子关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问题。”
陆屿修眼底的难以置信顷刻升起。
陆远征看着他的视线就笑了:“这就怕了?以你的状况,我也只能这样做。我答应你母亲好好照顾你,总不能放你出去冒险。”
少年眼底泛起抵触和愤怒的猩红,脸色还苍白着,狠狠瞪着他:“你不要动她!”
“不动她……”
陆远征眯眼看他,眼底升腾起一丝坚定,“那你就得改变你自己。”
“阿修,我比谁都更想你过正常人的生活。”
陆屿修的眉间依旧紧锁着,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