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打开的禁闭室, 响起了道轻微的细响。
这道自从第次打开就直处于关闭状态的铁红色金属门今天再次迎来了名访客。
“离大人,我们会遵照首领指示守在门口。”身材健壮的黑西装站在门口微微鞠躬。
披着斗篷的少年点了下头,脚步轻盈地迈入了门中的黑暗。
灯啪地亮起。
里面并没有他曾经在审讯室看到的阴冷, 正相反,脚下是柔软的长毛地毯四周墙壁包括天花板都贴上了暖色调的墙纸, 上面绘着童趣的画作。张靠着墙角的长桌上还放着未吃完的糖果和点心, 地上散落着各色的画笔。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是给小孩子玩耍的玩具房, 但正相反, 离并没有看到任何个玩偶, 毕竟那可以作为对方发动能力的媒介。
躺在床上的孩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到门口那个熟悉的人影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大哥哥?是大哥哥吗?!”
离平静地注视着相较最初个子长高了不少的小少年,目光在那双烙印着星星的眼瞳停顿了秒。
他点了点头。
就像是那时他待在牢笼中时, 对方也是这么忽然出现, 看着他的。
下秒,梦野久作猛地冲向银发的少年, 带着哭腔抱住了对方:“为什么直不来看久作, 久作直都是个人, 直都是……明明说好的不会丢下久作的!”
离垂下眼,安静地注视着哭泣的孩童。
“久作。”他的声音像是清冷的月辉, “你还真是个不诚实的孩子。”
他抓住了孩童的手腕,强行把其拉高,露出藏在掌心的小叉子,那是送进来的甜点配套的餐具,不知何时被这个孩子偷偷藏起来了只。
梦野久作的哭声戛然而止。
“就和当初样,你为什么会认为同样的把戏我还会上当呢?”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手钳制住梦野久作的手腕, 另只手毫不
费力地取走了掌心中的银叉并随手丢到了最远的边角处。
嵌入时钟的黄铜色钟表咯哒声。
“骗子。”梦野久作死死地盯着那双冷漠的褐红色眼瞳,字句地咬着自己的唇,“大哥哥是骗子。”
—
“呀,真不走运呢,都上了船居然还被发现了,要是我的话可会干脆跳海自杀呢。”
披着黑大衣的少年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手拷禁锢在墙上却依旧副愤恨表情的男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可是担忧着或许你睡太久了还没有清醒,可是特意让你免费冲了个凉呢。”
旁边站着的审讯组的成员闻言脊背僵,假装自己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木头人。
比起之前流传在审讯部内手段血腥的恶魔,这名史上最年轻干部则是从精神上给人带来噩梦般的地狱。
“呐芥川君,你说该怎么办呢?”太宰治又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仿佛随口问,站在他身后的瘦弱少年却瞪大了眼,往前上了步,如恶犬般凶残的黑眼睛盯着男人,那架势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即使是直强忍着死活不肯开口的男人,也不由的感受到阵头皮发麻的寒意。
少年身上的外套无风自动地挥舞起来:“自然是杀死,无论什么样的敌人,都不需要任何饶恕……”
他的话还未说完,直保持着懒洋洋姿态的太宰治忽然站起身直接踹中了少年的腹部,将他踹得倒在了地上,捂住小腹低低的喘息着。
周围的审讯部成员惊呆了,但鉴于黑手党之中不可妄自议论上级的规则,他们也只能当做看不见。
居高临下俯视着被迫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太宰治半边脸隐入阴影之中:“愚蠢,就算是块木头也应该学会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方便简单,还节约了审讯的麻烦,以至于洋洋自得?”
芥川咬着牙捂着腹部,仿佛有把刀搅动着内脏,透过皮肉渗透出隐隐的痛楚。
“在下……在下不会让任何敌人……
”
“该学的没学到顶嘴倒是学会了?”太宰治冷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组织的规矩还没学会?芥川君如果怀念贫民窟的生活我可以现在就满足你。”
“真是的,我怎么会脑抽选你当部下。对你抱有什么期待果然是个错误,连带给离看看的想法都没有了。”太宰治边念叨着边抬脚往外走去,顺便用脚踢了踢还没能爬起来的少年,“还要趴在这装可怜多久?给我滚去训练室。”
“太宰大人,这个人的审讯……”旁边见对方打算走人的黑西装急忙上前问道,太宰治不带任何感情地撇了他眼,“我没兴致了,交给红叶大姐吧。”
真是的,尽会浪费时间,早知道他就去找离了。
—
离极为安静地听完了黑白发色孩童的哭吼,与其说是恨意不如说是为了寻个对象发泄。很罕见的,他今日非常有耐心。
直等到孩童的嗓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渐渐地变成了无声的哭泣,他才缓慢地半蹲下身,目光对上那双印着星星的眼。
梦野久作可以感受到种淡淡的清香从对方的衣袖上传来,像是遥远的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