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我要为贯一报仇……”
尾崎红叶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指甲深深地嵌入自己的手心,间贯一最后倒下的身影恍恍惚惚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猛地抬眼,一双漂亮的浸满了莹莹泪珠的眼中如同有火焰在燃烧。
“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尾崎红叶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对方既然这么说, 那么势必是有所求。森鸥外勾了勾唇角, 将女子隐忍的愤怒完全看在眼里。
“尾崎桑,首领不会处决你的, 因为你是组织重要的异能力者。”男人的嗓音在昏暗的审讯室内, 仿佛一曲低沉的大提琴协奏, “你还会重回审讯部,甚至能成为干部。”
“成为干部……真是说的轻巧……”尾崎红叶凝视着面前微笑的医生,“森医生, 你这么做, 首领知道吗?”
“首领会同意的。”森鸥外微微眯起眼,白手套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背, 一种尽在掌控之中的气势一睨无疑, “因为你不会再背叛了, 对吧,尾崎桑。”
这个男人……尾崎红叶清晰地看见了, 男人那仿佛窖藏的深红色波尔图葡萄酒似的眼眸中,野心昭然若视。她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这个男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屈居人下。
“还有呢,我可怜的孩子,离君,现在还被关在审讯室里。”森鸥外忽然换了一个语调,略显悲伤地垂下眼,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我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为什么……离君会被关进审讯室……”尾崎红叶微微睁大眼,这是她唯独没有想到的。
“因为离君一直没有说出任何关于尾崎桑你和间桑的事,唉,这个孩子也真是倔脾气,以前就这样……”森鸥外似乎很苦恼地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没办法呢,太宰君的身体不好,要是他进入了审讯室,那就没多少生还的希望了。”
虽然他是一副无奈的姿态,眼眸中却透出某种意味深长。
所以你就让离君去代替
太宰君吗……尾崎红叶垂下眼,那个孩子……明明完全不用为了她悖逆首领的……她不用想也知道,在盛怒的首领怒火中依旧坚持一言不发,会得到怎么样的后果。
“重回审讯部吧,尾崎桑。”森鸥外微笑着伸出手,“不仅是为了间桑,更是为了还在审讯室的离君。”
“而我,只需要你的忠诚。”
尾崎红叶闭了闭眼,间贯一那最后一抹绽放在脸上的笑容在脑海中逐渐变为一团模糊的色块,渺小微弱的火焰似的爱情之火已经随着他的离去熄灭了。她慢慢地垂下头,将那冰冷的发簪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就像那个人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却只能继续带着那个人的份活下去。眼泪悄悄地跌落,碎裂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发簪的尾骨深深地扎入手掌心的皮肤,女子重新抬起头,火焰仿佛已经燃烧到了她的身骨,整个人就像是一株在水泥缝间淋着血绽放的橘色花朵。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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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了许久的铁门终于打开,一丝光线照射进这个狭小的单人监牢。
拷在墙壁上的少年依旧紧闭双眼,手铐沾染着的血迹已经氧化为深褐色,他的脸上和裸露在外的苍白如玉的肌肤上触目的血迹,脆弱的脖颈仿佛垂死的天鹅般洁白。
森鸥外不含一丝感情的眼淡淡地扫了扫站在门口看守的黑西装,对方被那视线刺激的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赔上笑脸:“那个,森医生,既然您有首领的手谕,我们现在就把离大人释放。”
“不用麻烦你们,我身为离君的监护人,自然是由我把他带回去。”森鸥外的嗓音依旧温和,话语中却隐含着某种隐秘的信息。一旁披着黑大衣的一言不发的太宰治抬头,阴郁的鸢色眼瞳恰好与黑西装的目光相撞。
看守的黑西装又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他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审讯部里的传闻,说森医生手下的另一个少年的审讯手段之残酷,比离大人的有过之无不及。那个少年的眼神
,仿佛只是注视着一个死人,里面看不见任何鲜活的气息。
“那么,一切就交给您了。”黑西装急忙深鞠一躬,并且自觉地把头转向了外侧。
待两人都走进去后,他才伸手摸了摸额角,一手心都是汗水。
即使森鸥外和太宰治都走到面前了,拷在墙上的离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微卷的睫毛安静地搭在眼皮上,两瓣苍白的粉色唇瓣抿着,一丝银发恰好搭在他的唇角,那丝银发的末梢反射出淡淡的血色,赤红的鲜血与玉白色的肌肤互相映衬,被拷在墙上的少年在那一瞬间展现出一种病态又颓废的美感,像极了一株被铐住脚裸无法挣脱却又向着自由之空的娇嫩百合。
破空而来的手术刀精准地割开手铐的连接处,墙上的少年应声倒下,恰好被早有准备的太宰治接了个满怀。他的手稳稳地环在离的腰部,而离的脑袋则直接压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
极其浅淡的呼吸声掠过耳畔,拂过脖颈,饶是太宰治早已知晓吸血鬼的偏低体温体质,这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