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森鸥外发给他的让他今晚留下来的消息, 离就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变故即将到来。当他待在审讯室已经快要把大半个审讯室内的俘虏都审讯过一遍后,外面夜色已深,门猛地被撞开了。
“叛逃?!你是说——红叶大人和间先生一起叛逃了?”
离猛地站起身。一瞬间他的大脑中闪过诸多片段, 森鸥外意味不明的笑容,听到的两人的话语, 最终那些画面都归于宁静的黑暗。
原来如此——离忍不住想要叹气, 在一切尚未开端的时候,您就已经看到了结局吗, 鸥外医生……若不是他也被牵扯进去, 作为旁观者, 离或许还会给这个计策鼓鼓掌。
“我想,红叶大人平时对各位都多有照顾。”银发的少年站在昏暗的审讯室里,极度冷静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 那双在阴影中犹显出红酒似的绯色眼瞳从每一个人的身上冷冷地扫过, “在没有得到绝对的定论前,各位应该知道, 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的吧?”
“是!离大人!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被冰冷的杀意迫压的审讯小组成员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仿佛置身于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之中,噬骨的寒意顺着血管向上攀附。他们低下头, 只听见斗篷划破空气的刺响,对方已经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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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如一道黑影掠过,沿途避开了所有监控器,离几乎是冲到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告诉我,间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啊——大概八点吧……我忘了呢。”太宰治打着哈欠道, 似乎根本没用看见面前的少年额角猛跳的隐含着怒意的表情,脖子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离君——快松手,要被掐死了哦~”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太宰治的脸上甚至还对着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微弱的期待,近乎冷酷的漠然,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却被以一种巧妙的方式糅杂在一起,化为一抹轻盈若空气般的笑。
这熟悉的笑容,令
离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那次夜晚,他掐住对方喉咙时,太宰治也是用这种笑容面对着他的。他猛地缩回手,斗篷的边缘随着这动作拂过太宰治的脖颈,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是夏夜的凌晨凝结在草叶上的露珠。
“有谁知道你是最后一个见过间先生的人?”幸好医疗室内没有监控,只要太宰治没出过医疗室,仅仅是外面的监控还好说。太宰治眨着眼看着他,乖巧地托着腮状似思考,“好像有一个人进来过……嗯……是医疗部的一个很漂亮的长发护士姐姐呢,当时我还在和间先生聊天哦。”
“我知道了。”离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之前来这边找间先生做检查时见过那个护士小姐,“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了哦。”太宰治托着腮看着他,“间先生和红叶大人叛逃了吧,还真是迅速啊。”
理论上在那之后没有见过任何人的太宰治应该还没那么快得到消息,但是太宰治似乎对这个消息丝毫不感到意外。这么说来……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过现在不是和对方算账的时候,他必须抓紧时间了。想到这里,离转身迅速地从抽屉里拿出注射器,从橱柜里拿出药剂注入针筒,而后走到太宰治面前,伸手扯过对方的胳膊毫不留情地一针扎下去。
“离君?”饶是太宰治,这会也被对方忽然的动作弄得一愣,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眩晕感,似乎四肢都变得沉重起来。离没有理会他,动作利落的又接着给他扎了两针,而后把针筒一折,丢入卫生间的水里,再从抽屉里翻出个打火机,把手套点燃后丢入了垃圾桶。
“离君你给我打的是什么?!”眩晕感愈发强烈,太宰治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他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做。披着斗篷的吸血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动着,落下的光影于那银色的发间晃出点点阴影。
“太宰君,你一到医疗室就被间先生注视了药物,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离俯下身,轻柔而冷淡的话语于少年的耳侧幽幽响起。凭
借着仅存的意志苦苦支撑的太宰治猛地睁大眼,他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了,甚至这也可能是森先生计划的一环。不愧是照顾了他这么久,离对他的体质和抗药能力知晓的一清二楚。
太宰治试图伸出手去,指尖却只抓到了一团冰冷的空气,待他终于支撑不住,眼皮最终无力地落下去之时,脑海中只余下银发吸血鬼脸上那冷漠至极的神色,当那灰翼似的斗篷扬起,医疗室的门已经重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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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代子原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护士,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那就是她所就职的地方是港口mafia。虽说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黑大衣的持枪黑手党,幸好她所就职的医疗部部长是个很和气的男人,从不苛责下属,甚至因为医疗部的特殊地位,连带着她这样的普通护士,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西装们见到她也不会放出什么杀意。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正打算把医疗物品放回医疗诊所后就离开的。不知为何,今日走廊里的黑西装人员比早上见到时要少了很多,不过小山代子知道,在港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