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晶子并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和这个人居然还能见面,她看着少年点了一杯咖啡后就专心致志地拿着吸管一点点地吸着浮在褐色的咖啡表面那专门绘出一朵花似的白色奶泡,待将那些奶油的泡沫吸取地差不多时,伸手拿起了勺子往里面放了一块方糖。
反观与谢野晶子,面前的咖啡一口都没有动,依旧是完美的奶泡裱花浮在最上层。与谢野晶子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不可避免地回忆起来那时的见面。
那实在不是什么算得上很好的初次见面,那时她刚刚解除禁闭,而名为乱步的少年对着她发表了一番劝解后,在他推着轮椅上的自己即将离开之时,仿佛一阵风吹过,轻飘飘的黑影落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披着斗篷的少年,银白的发软软地垂在脸侧,仿佛从中世纪走出来的巫师,玫红色的眼瞳平静地与他们对视,神秘而冷漠的少年似乎已经在暗处看了他们许久,她可以察觉到,握在她轮椅上方的乱步的手指有一瞬间的缩紧。
“你们想要离开吗?”少年开口了,声音仿若水晶碰撞,“但是,鸥外医生让我阻拦你们。”
“森医生……”与谢野晶子的瞳孔猛地收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瞬间攥紧了布料,眼圈泛红,“我知道……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我……”
“你变了很多,‘死之天使’小姐。”少年站在那,背光使得他的身影看上去仿佛融为了阴影之中,连声音也是平淡的,“你似乎不认识我了,不过没关系,我的任务只是阻拦你们等到鸥外医生赶过来。”
不知从何处卷来的暴雨般的花瓣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少年置身于花雨中,仿若神祇,但他的行为对于与谢野晶子而言,无异于地狱的恶魔。
“那个肆意玩弄生命的混蛋!”与谢野晶子崩溃地捂着脸,声音近乎怒吼,“我不会再让我的异能给他使用的,绝对不会!”
少年对轮椅上的少女的崩溃漠然无视,仿佛他身上就不存在任何怜悯的情绪:“那是你和鸥外医生的问题,和我无关。”
“你并不是森鸥外的手下,和他只是合作
关系。”乱步眯着眼盯着少年,如此说道,少年歪了歪头,扬起的手指仿佛野百合般轻柔,“所以呢?”
“让我们离开,乱步大人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在谁的手上。”江户川乱步冷静地说,“森鸥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把晶子带走后,他更不会轻易对你做什么的。”
“你是在和我交易吗?”少年望着他,似乎在思索,而后他看见乱步对着他无声地说了一个词,身形微微一顿。
“这样啊,我知道了。”少年垂下眼,被羽睫遮住的红宝石眼瞳中仿佛漾开了一抹轻柔烟雾,下一秒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坐在轮椅的与谢野晶子的面前,无法后退的与谢野晶子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摘下了兜帽,半跪下来,冰冷的手指托着她的手,指甲划破她的手背,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
他低下头,舌尖舔走那颗血珠,在与谢野晶子惊慌失措地缩回手掌时,向后退了一步站起身。
“你在干什么!”与谢野晶子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气的,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被男性舔舐手背上的血液,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是在**。
“你们可以走了,我会告诉鸥外医生,没有赶上。”少年仰起头,他又重新戴上了兜帽,“你的名字是江户川乱步对吗,未来我需要的时候会再来找你的,那时你再告诉我就可。”
他的身影融于阴影中消失,阻拦他们的花雨像是失去了力气般骤然散落在地面,铺开一地繁杂。
“我想起来了,那时偶尔出现在森医生身边的,所谓士兵的亲戚小孩就是你。”与谢野晶子的目光复杂,当时对方还打扮的像是小女孩的模样,而且出现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再加上她那时的精神极度不稳定,没能立刻把这个少年和当时那个女孩对上号。
离搅拌着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扯了扯嘴角,那完全是拜鸥外医生所赐,美名其曰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很突兀,让他非要装成某个来找哥哥的小女孩更能让别人放松警惕,甚至还塞给他一堆小裙子。
“看来你的腿并没有什么问题,‘死之天使’小姐。”离放下银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与谢野晶子的眉头紧皱,
“不要叫我那个称呼,我现在只是与谢野晶子,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
“好的,与谢野小姐。”离顺从地改变了称呼,“这上面就是你们武装侦探社的总部吗?”
他指了指上方,与谢野晶子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微微绷紧:“你现在还跟着森医生?”
“不然呢?”离反问道,“与谢野小姐,我的身份,那位江户川先生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
“知道……”与谢野晶子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少年那暗红色的眼瞳,她在那宝石般圆润的瞳眸中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离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乌压压的阴云依旧压迫着天空,即使是白天,阳光却依旧被遮掩地严严实实,“与谢野小姐,以后使用异能力时,请尽量不要在外面使用。”
与谢野晶子的眉皱得更紧了,这是警告,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