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酱肉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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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过了两天,春成无意间想起一个人。
一个来自眉州的厨子,青年体壮,叫贺大,他第一次来杭州促成和春楼开张前,和他坐同一条船来的。
贺大包袱里带着一条硬邦邦的腌肉,饿了就拿菜刀片下几片,掰开饼,夹在里头吃。这腌肉或许就是陆娘子怀念不已的风酱肉?
对,他还随身带着把菜刀,怪吓人的。
再加上他脸色一道疤,长得凶神恶煞的,船上的人都躲着他。
春成一眼识破他是个厨子,常常找他闲聊。
此人自小拜了师傅,在师傅的食店里做工,做了几十年。师傅去世后,其子独吞食店,克扣工钱。他一怒之下揍了师傅儿子一顿,拎着个包袱就来杭州投靠亲戚了。
说是有一门远方亲戚,在杭州开川饭店,生意红火极了。
一同抵达杭州后,春成忙于和春楼的事,等闲下来想起此人,去川饭店却并没找到他。
这店内的生意也并非红火,可谓是惨淡,问店老板是否知道贺大,他板着个脸始终搭理人。
此后,春成也无暇得知了。他该踏上归程,回汴京交差了。
如今贺大身处何处?还在杭州谋事吗?之后他来杭州也再没见过贺大,毫无音讯。
春成瞧顾昀一筹莫展,有孕的陆娘子近来的确辛苦,便同顾昀说了,或许可以在杭州城里找一找一个叫贺大的人。
春成还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归是个希望,能帮上忙更好。毕竟时间久远,两年有余,万事皆有变数,在偌大的苏杭地区寻人无疑于大海捞针。
谁料……
“春成?!”浑厚粗粝的嗓音喊住他。
春成转头,就在顾家偏厅内,看见了两年没见的贺大。他左手拎着羊蹄,右咯吱窝里搂着一簸箕的蕈子菌菇。
“贺大,你怎会在这里?”春成惊愕。
“天啦,我瞅你半天了,居然真的是你。”贺大感叹,“你也在顾家当差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不是,你在顾家当差?”春成逐渐冷静。
贺大:“对啊。”
春成:“多久了?”
贺大讪笑,“昨日才来的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顾家厨房。
贺大放下东西,洗手,上粘板,拿菜刀,开始备菜。
“来顾家当厨子的,专门给陆娘子做菜,是吧?”春成慢慢明了,笑了。
“你怎么知道?!”贺大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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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又要喝药啊?”陆雨昭皱成苦瓜脸。
她警惕且抗拒地看着岁微端来一碗中药,黑不溜秋的汤水,苦得发麻的气味。
“娘子,不苦的,真的。”岁微表情诚挚。
“真的吗?我不信。”陆雨昭如临大敌。
“我来吧。”顾昀端走岁微手中的碗,舀了一勺尝尝,“嗯,不苦,喝一点。”
把我当小孩哄吗?陆雨昭面露嫌弃。
“我……可以不喝吗?”她央求道。
“不喝没有风酱肉吃。”顾昀把瓷勺递到陆雨昭嘴边,云淡风轻地说。
“过分!”陆雨昭瞪她,开口的同时被人趁机喂了一口药。
陆雨昭含糊着声儿悲愤嘀咕,“偷袭!”
门外传来通报,贺大做好了午食,送过来了。
“瞧,谁来了。娘子好好喝完哦!”岁微捂嘴笑。
贺大和春成挎着食盒走进屋子时,瞧见的并是这样一副情形——
知州府堂堂的官老爷,伏着身子坐在床沿,一口一口亲手给她的娘子喂药。
贺大呆怔在那儿,还是春成催促他放下食盒,他方才反应过来。
春成上前问候陆雨昭,“陆娘子好些了吗?今日气色不错。”
“好多啦,也没什么啦。”陆雨昭笑应。
“我喝完啦,喝完啦,我想吃肉呜呜呜……”喝完药,她皱眉吐舌。
顾昀起身,亲自打开了食盒。一碟切好的风酱肉,一盅羊蹄炖笋,一碟炒鸡蕈,配熬得正好的青菜小粥。
他点了点头,“不错。”
岁微在床上支了小桌,菜都端到陆雨昭眼前,“贺大的确有一手哩,掌勺后娘子胃口好多了。”
瞧着色泽红亮的风酱肉,刚蒸好,还冒着热气,陆雨昭笑弯了眼。
“风酱肉多腌制一些,挂厨房檐头。日后不备之需,我还能一起炒蒜苗吃!”
“好的,娘子。”贺大忙不迭点头,这位娘子说到吃的就可精神了。
“春成找我是有何事?”端着粥碗的陆雨昭随口问。
“来瞧瞧娘子,也没事。”春成将和贺大的相遇当趣闻同她说了。
“这么巧啊,贺大的手艺真好啊。”
陆雨昭咬一口风酱肉,咸鲜下饭,独特的烟熏香气,就粥正好。
羊蹄炖笋,绝好搭配。笋子脆嫩,羊蹄儿筋道肉酥烂,汤头浓稠鲜美。趁热喝,胃里暖乎乎的。
炒鸡蕈,料酒和酱油作料,鸡肉和蕈子下锅煸炒。鸡块黄澄澄的,细嫩香嫩,蕈子提鲜进补,入口嫩滑。
贺大忙道:“哪里的事,家常小菜,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