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救我,求求你,让我死吧……”
姚二妮心里清楚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够留她一命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可如今对她来说活着的每一刻都是痛楚的煎熬,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二妮,我……我对不起你,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活成了我最羡慕的样子,好!真是太好了!”
也许人真的只有在命垂一线时才会翻然悔悟,姚大妮的眼神之中闪着奇异的目光,谁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事已至此一切似乎都丧失了意义,姚婧婧从小瓶里倒出一大把止疼药一股脑全都塞到姚大妮的嘴里,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了。
姚大妮很快陷入了昏迷之中,任凭姚婧婧如何呼唤也再没有任何回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她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
“孙晋维呢?他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还不打算现身吗?”
姚婧婧转过头有些无望的吼道,此时她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这所被烧毁的深宅大院就是孙家在临安的大宅,而那几个被烧死的人也一定与孙家逃不开干系。
姚婧婧的话音刚落,两个身穿孝服的男子就跌跌撞撞的从远处狂奔而来,姚婧婧一眼认出两人正是孙晋维和他的贴身小厮阿庆。
看着孙晋维眉眼之间悲痛欲绝的神情,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详的念头。
“我爹人呢?他在哪里?在哪里?”
孙晋维不顾那些衙差的阻拦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草棚之内转了一圈,最后却仓惶的跪倒在那几具烧焦的尸体旁边。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我爹!一定不是!”
这几句尸体从外表上看的确难以看出有什么区别,一名衙差强行将最中间那具尸体的右手手掌掰开,一颗金灿灿的转运珠便露了出来。
孙晋维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阿庆一边哭一边替自家少爷抚胸拍背,好半天他才松开咬紧的牙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姚婧婧认得那颗转运珠,听说是孙晋维为了替自己的父亲祈福亲手所制,虽然做工粗糙可意义却是非凡。
“阿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老爷不是随你们一同住在王家吗?怎么会被烧死在这里?”
阿庆的哭声猛然一顿,像是才察觉到姚婧婧和萧启也在现场,他的表情有片刻犹疑可很快便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不知道啊!之前老爷一直吃着姚姑娘开的药,精神比以往要好上不上,这大半个月以来再没像从前那样发病过,我和大少爷原本还很高兴,以为老爷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转,说不定离痊愈也就不远了!可谁知昨天夜里他趁大家伙儿都睡着了竟然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今天早上我们发现老爷不见了还四处派人寻找,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
阿庆一边哭诉一边用力拍了拍乱成一锅粥的脑袋,他实在是想不通老天爷为何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家少爷,就连唯一的至亲也离他而去,从此以后他该怎么面对这个冰冷的人世。
姚婧婧的眉头越皱越深:“如果我没猜错,其他三具尸体应该是孙夫人和孙二少爷两口子吧,这么大的宅子除了主家竟然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阿庆的表情有些闪烁,自家少爷和孙夫人之间的那些纠葛恩怨实在是无法向外人道也。
“还有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为什么孙老爷一回来就出事了,若说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只怕难以让人信服!”
萧启对孙家的事没有一点兴趣,可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孙晋维此刻的痛苦,他只能督促那些衙差尽快查明起火的原因,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不必了!这场火的确是我爹放的,刚刚我让人查了家中的库房,发现少了十斤灯油和一些加速燃烧的火硝石,事实上前两天他就曾经在我面前提过这个想法,可我却以为他只是心中憋闷说说而已,没想到我爹他比我想象中更加决绝!”
孙晋维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双眼紧闭似乎难以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只是脑子已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我费尽力气想让我爹清醒过来,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或许我应该让他一直“疯”下去,这样的鱼死网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值得!”
姚婧婧无声的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家内部的恩怨情仇就像一张沾满灰尘的蜘蛛网,即使那些身处其中的人也无法看破。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这是孙老爷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也能看开一些,节哀顺变吧!”
姚婧婧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曾几何时她一直觉得孙晋维是这个世上最温暖的男人,所以她才会对他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可如今这个男人已被残酷的现实给磋磨得面目全非,姚婧婧知道那和煦如暖阳般的笑容怕是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的脸上。
除了替他心痛,姚婧婧更多的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在无常的命运面前,人定胜天这个词显得那么狂妄而可笑。
“这味道实在是太过刺鼻,我先出去透透气,你也不要待得太久!”
姚婧婧看向孙晋维的眼神简直让